纱布中透出血色,医生说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透出一点血是很正常的,之后每天都会拆开换药,恢复是相当缓慢的,还有感染的可能,任何截肢手术都是如此。
每天下午五点左右,曜臣都会准时地出现,只是月国没有醒来,他便只在门口探视。
他安排月国入住的这里,是整栋医院设施最好的病房,还有全自动空调和手术台,现在是夏天,入住普通重症病房可能会很闷热。
只要给月国提供更好的条件,等他醒来一定会满含愧疚和感恩,还不会感觉到自己被施舍、被同情。
听说是打了镇静剂的关系,所以月国总是昏昏欲睡。
像小动物,类似睡鼠一样可爱。他心里这么想着,可惜现在的状态,还不能把他的睡鼠抱起来。
手术后的第四天,曜臣进了房间探视。
他每天都会来,但这是第一次进入了监护室里,而且穿着探视服才可以进入。
走到床边,他便伸出手去抚摸月国的睡颜和发丝。
“想吃什么?”
曜臣说。
“这两天从胃管输入营养液,会很难受吗?”
暂时得不到回应。门边的医生回答他:
“他刚做完手术,恐怕只能吃流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海鲜之类的,饮食只能慢慢改善。”
“他本来就不爱吃辣,也不爱吃海鲜。”曜臣回头说,但是他又觉得好像这么说不太对。
大学时期,月国不爱吃海鲜,只是因为海鲜的价格相对比较贵,他为了省钱,长期在食堂吃饭。
或许他是喜欢吃的,只是为了节约呢?
等他的伤情好了以后,就可以带他去吃任何他想吃的东西了。想到这里,他把之前对月国的印象一一地否认,无论他说过什么,现在都不能成为参考。因为,月国醒来以后的所有事项都将由他来安排,无论是购买生活用品还是饮食,就连穿什么衣服,大权都在自己的手里。
还没到探视结束的时间,曜臣看了一眼手表。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作为名义上的家属,如果贪恋在这里的时间,会有些奇怪。
不知是神经性反应还是听见了他的道别,月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曜臣的脚步停顿下来,平静地诉说道:“怎么了?你想说,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还有事没有告诉你吗?”
他感觉到月国眼部的颤抖,突然有了些坏心眼。
“对了,月慧和你爸爸都在云山殡仪馆。”
“遗体都处理过了。不过,你这么虚弱,我不打算让你去。”
曜臣忽然站起来说。
“而且小慧连尸体也不完整。入殓师缝合了起来,显得很不自然……你看见了话,一定会很心痛吧。”
月国的眼尾又连续抽动了几下,旁边的显示仪上,月国心跳的数值骤然从70多跳至了130多,甚至还要往上。
看来他听见了。
只要能让月国陷入悲痛,自己就会感觉到格外满足。
注意到四下无人,医生也不在门口,曜臣俯身亲吻了一次月国的额头。
在云山的殡仪馆。
父亲和女儿灵堂设在了一起,因为是同一次事件遇难,而且前来的人不多,没有必要设更大的排场。
来吊唁的大多数人都是月慧生前的同事。
守灵持续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才有两个远房的亲戚出现,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没有送礼,只烧了点香。
曜臣那天也在,他问他们“高家还有没有别的亲戚”,那对夫妻说“高和嘉为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