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对葛晴就非同一般地自来熟,看来过了很多年,这个习惯她还是没有改过来。
葛晴嗯了一声,实事求是地说了一句:“别再生了就没事儿了。”
“生什么啊,再生我就真的瞧不起我妈了。”葛天华生气地跺脚道。
也是,女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看病历这位婶婶还有多年的zǐ_gōng肌瘤史就是大出血的罪魁祸首,这种身体条件和年龄条件还非要追生一个男孩委实不智,不过葛晴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她再直接,也是个医生,基本的职业规范她还是要遵守的。
她有些忙,不敢在主任查房的时候过多哈拉,跟葛天华示意了一下,就打算跟进下一个病房,不想葛天华竟然同她一起走了出去,在她旁边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句话我其实不该说,不过幸好唉,幸好她丢了半条命总算追到了一个长小鸡鸡的,不然我真害怕我妈生了这一胎之后还要接着生,命搭进去也疯了一样非得生个弟弟出来……”她十分用力地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为无奈。
葛晴想起来了,当年葛天籁淋了点儿雨感冒,小病大养地躺在病床上,当时那位婶婶来探视葛天籁,曾经在无人的病房里跟自己说过一些话,好像出生之后因为是个女儿,就被送走寄养在别人家,后来家中生了男孩儿才被接回去,小小年纪并没有读几天书,就跑到城里去打工,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现在一把年纪了,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追生个儿子,八成是重男轻女的心理疾病在作怪吧?
她并不关心别人家事,但是十分关心葛天籁,心中十分想打听一下葛天籁这些年的讯息,但是话到了嘴边好几次,都被她咽了回去。
好不好,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他离开了,没回来,小时候的一些小打小闹似的玩意,隔了这么多年了,还记在心上真的太不该了,时间的河向前流,属于葛天籁的那些记忆,不过是旧日河岸边上的一些点缀罢了,埋在心里不忘也就是了,特意打听什么的,还是不必了吧?
“你堂哥他好吗?”葛晴问,眼睛低垂着,一个耳朵听着主任的话,一个耳朵听着葛天华的声音,手在笔记上划拉着。
“堂哥?”葛天华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大伯和我堂哥移民出国很多年了,没跟我们联系过,不知道他怎么样。”
葛晴笔记上发出刺啦一声,主任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眼睛转向葛天华,问道:“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连我爸爸都不知道”葛天华说到这里,突然呸了一下,脸色通红,神情激愤不已,像是提到了一个她痛恨至极的人,气得肩膀都不停地颤抖。
家庭纷争吗?倒是听科里的人说那位婶婶从住院病危抢救,孩子的父亲始终都没有露过面,而且,因为都是医院系统的,这边儿医院颇有一些人熟识这家人,消息灵通的小曹甚至说,那位葛文瀚葛董在外面养了不止一个老婆,粗略估计起码十几个女人,儿子也有五六个了,腾不出空儿来看望一下死里逃生的原配,也是正常的。
医院里面八卦多,稀奇事儿不少,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些八卦她早就听说过,那时候一耳听一耳冒,根本没当回事,这会儿因为是跟“他”有关的事情,这感觉还真立即就不一样了。
☆、甲乙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