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宝愣了。

“东西是你买的吧，暗中的人，应该就是看见了这个，才把放了氰化物的奶昔，送到你手里，谁会想到，你买东西是给别人吃。”

“……”林宝眨了眨眼，突然有点头疼。

红豆她……是替我死了？

“如果真的想栽赃陷害，说法上像那么回事，但有一点是站不住脚的，谁能确定你会不会吃呢，如果你买了东西，两人一起吃了，那就是一起死了，还怎么栽赃，想杀那丫头，顺便带上你了，那栽赃给谁？这说法不成立。”她眯起眼睛，敲着高跟鞋，“所以……那就是杀你的。”

杀人的话，被她说不咸不淡，如此冷漠。

林宝惊的瞪大眼睛，竟然在这个时候才想通，一瞬间后背发凉，到底得罪谁了，要这么下毒手，还害死了红豆，自己反而没事。

“我真是笨啊……还是你帮我想清楚的。”他叹了口气。

“警方询问过你吧。”

“问过我得罪了什么人，我以为是例行公事，而且，我也不清楚得罪过谁。”

“我能想到，每天办案的专业人士，其实早想到了，只是你说了，给你奶昔的人，穿着外卖服戴口罩，这打扮如今满大街都是，大海捞针啊……”云千岚一脸冷漠，表情甚至有些戏虐，“林宝，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找了个千金小姐，结果是假婚姻，现在又得罪人要杀你，我突然觉得，我活的太没劲了，每天都在重复，一直到死……”

“你还没劲啊，天天看活人变死人，医院里那就是一出人间悲喜。”

“人情冷暖看透了，也没什么意思。”

“是你太冷漠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做这样的工作，能不冷漠吗，我就像活在电视剧里的背景板，而你就像电视剧的主角，人生体验不一样。”

云医生的金句，让林宝无法回答了，安慰下李晓婉和何婷婷可以，人家看透人情冷暖的医生，比他段位高多了。

“我更羡慕你的工作，赚钱多又受人尊敬。”

“人不就是这样吗，嫌弃自己的生活，羡慕别人的生活。”她闭目养神的状态，像是在想事情。

林宝也慢慢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现了一个水手服过膝袜的萌妹子。讨厌她吗，是挺讨厌的，在她手里处处栽跟头，死之后，一条遗计还差点把李媛媛拉下水，可讨厌并不是仇视。

死之前的谈话，他已经触及到了红豆的心底，只是被她回避了，他们是一类人，擅用自己的狡猾攻陷人心。

如果没有站在对立面，两人也能交为知己吧。那丫头死之前还说着，想吃肉。明明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却被人洗脑成了机器。

她才十八岁。

“心疼那女孩了？心有愧疚？”

“我这种没良心的人，愧疚个屁，她年纪小，死了可惜。”

云千岚慢慢睁开眼，目光冷清的扫视着林宝，这个人，有时候和她一样冷漠，可又冷漠的不一样，她只是看见了人情冷暖，可林宝呢？

那十年怎么救的母亲？也许，他是亲身体验之后，而对世界失望了吧。

“林宝，你说过欠了我人情的，想还吗。”

“想啊。”

“那就带我体验一下，你的生活吧。”

“啥？”

云千岚冷冷道：“我的生活，陷入了泥潭，每天都在重复，每天不断的送人离开，我觉得我和那些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不至于吧……”

“你和我一样冷漠，可你是怎么做到这幅德行的，装的那么热爱生活，嘻嘻哈哈，装的像是真的一样。”

像是真的一样。

第一次有人一针见血，林宝还在傻笑的脸，慢慢变作了一副从未有过的冰冷模样，双眼透着麻木，仿佛是一层层面具融化，露出了真容。

那表情让云千岚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