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扭到脚了……”

“活该。”魏先祀评价。

“我喜欢你。”管仿蹲下去抓了一下踝关节站起来说，“那个……魏先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在路边告白不是管仿之前想象的。

不过似乎早就告白过了呀……

在管仿的印象里，她好像对魏先祀说过很多次的“我喜欢你”。明示，暗示，心里一样涌动着近乎急迫的激流一样的感情。但是，在心里，一如既往地想着：虽然我爱你可是你不爱我吧……不要管我……我忍得受不了了，我一定要说出来……

每一天，都想要告白。

能亲口说出我喜欢你，我是多么幸福啊。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虽然哭泣没有任何用处。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种自卑。在寒冬将要过去的时候，怀念着雪和霜，用冰冻的温度在心里写下：我爱你……

“我讨厌王营新就那么直接把我对她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觉得好羞愧啊。我不能看你听到那些话的表情。所以我用书包挡住了脸。我……我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像我这样……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透明人。”

在冬日的傍晚的街边，在一条老是有拖拉机开过的省道上，在一棵树旁，在自己的自行车旁，管仿，小心地，诚实地，完全地说着心中的感受。这是告白吗？管仿再一次觉得。类似的意愿似乎表达过……可是，还是想再说一次。她想着“要正式地表白一次”，抬起头看着魏先祀，目光不躲不闪，不过尖锐的焦虑在沸腾……

魏先祀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管仿想。唉……

“我爱你。”

用这句话当作开场白。管仿打了自己的头一下。“我老是在心里这么说，可是，我不敢对你说。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话根本不应该说出来……因为我一无所有，我配不上你。”

拉着书包背带，管仿向地上望了一眼，叹气，“而且我还是女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想，如果我是男生……这件事会不会变得容易一点？我是说……唉，但是就算我是男生，我仍然配不上你啊！我是被厌恶的透明人……”

穿过这片田野，远远地，亮起的灯光。管仿转头看了一下，心里异常温暖但也异常寒冷。

“你对我来说是偶像，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太自卑了，面对你！我……”

“别说了管仿。你老是重复意思差不多的话有意思吗。”

魏先祀走过来抱住了她。管仿感到似乎什么……爆炸了！

“砰”地一下……

爆炸了啊……

管仿震惊着……魏先祀的脸就在她耳边。魏先祀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如果你爱我的话，那么我也爱你。你为什么要现在才肯对我说这三个字？”

唯一的告白。

忍着所有的悲伤寒冷的话语。

那么多的……不能说的，杂乱的，恐怖的，在黑暗中飞舞蠕动着的怪物似的东西。

太可怕了。

魏先祀摸了摸管仿的头发。冬天什么都很冷，头发也很冷……黑色的发丝像是一种雾。头发好像会融化般垂在她的背上。心疼，所有的心疼都变成了病症在心里静静地潜伏着。有朝一日它们会生发……

“你期望我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你我有什么样的意义？……那是你的问题，我无所谓。但是我开始喜欢你了。对于我来说……这是真实的感情哪。”

抱着管仿，魏先祀暂时不想放开。书包，放在车兜里。会不会被人拎走呢？天完全黑了。在这时候寒冷得让人完全不觉得春天就在眼前。人在黑夜里什么关于光明的想象都没有，是被限制的……

“我爱你。我也爱你。所以不要老是觉得自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