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看了看杯底漂浮着的龙井茶叶,色绿,香郁。他抬起头:“王爷爱喝茶也爱博弈,二者都是修身养性的,怪不得王爷通身的气派,看上去便是成大事者。”
宋如澜啜了口茶,不置可否,面上带着笑:“多谢道长此番相助,他日道长若有需得本王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道长捋了捋胡须:“王爷客气,你我二人既是朋友,便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外头树影在窗棂上摇曳着,道长想起王爷在江西那处的府邸,有假山竹林,他的书房在竹林深处,一阵风过,林子里飒飒作响。
他也啜了口茶,问:“王爷身子怎么样了?”
“按道长的嘱咐静养着,没什么大碍。”宋如澜吩咐宫人拿了楸木棋盘来,说:“与我下几盘棋如何?”
道长自是笑笑:“贫道棋艺不,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还得望王爷莫要见怪。”
“你还让本王不要拘礼,自己倒是先拘上课。”宋如澜摩挲着白子,说:“道长先请。”
道长捋着胡须点头,先行一步,宋如澜跟着落下。
道长看他穿着单薄,就说:“天虽热起来,王爷毕竟身子还不妥,还得注意着,可别受了寒。”
宋如澜眼睛盯着棋局未变,嘴上应答:“道长放心,我会多注意的。”
他笑了笑,王爷果然不易分神,下个棋局都这般认真,他设的那些个局,自然更是十分细了。
道长又想起来:“在江西那边我给您炼了丹药,调养生息的,一直说亲自拿给您,后来诸事缠身,竟给忘了……等您回了江西,我再登门给您吧。”
宋如澜没说话,暖光从门口青石板上往屋里蔓延,透过屏风,光线一明一暗,照到他脸上,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然后他轻声说:“暂且不会回江西那边了。”
道长落子的手微微一顿,早便知道他此番定是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想到,这才几日,皇上竟同意了?
“那江西那边的人……”
“我自有打算,毕竟那头也需要人在。”宋如澜没把话说完,其实暗地里得力的人他已经在往京城调了,只留了下面忠心点的人在,不时观察江西的境况。
“道长若是在宫里待不惯,且再等着时日,本王就不住皇宫里了。”
道长不明白他这话了,转着眼珠子问缘由,就听到他说:“我已吩咐付深在京城里找好了府邸,待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住那里去。”
紫禁城外,你来我往再怎么也方便些。
道长还想问些什么,宋如澜先笑了声:“……这一局道长是扳不回来了。”
他顿时低头来看,白子被围制地死死的,果然,败局已定。
他笑了笑:“贫道心服口服。”
宋如澜喝了口茶,不急不缓:“最近与我对弈的人,大都心不在焉,自然输的心服口服……你我二人再来几局,道长也得让我心服口服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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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皎月睡了一觉起来,神好了许多,月嬷嬷伺候她梳洗了,想起要去皇后那一趟,便亲自端着盆子出去了。
她从架子上取了本书,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