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覆上了他的影子,他惊恐地回头,正瞧见那个东西张开了双臂,仿佛摇摇欲坠的竹竿支架,硕大的身形轰然向他倒来。
阳光一闪,他亲眼看到了它可憎的面目。
像是放大镜扩张过的脸,五官扭曲至极,却能辨出白皙的面皮,幽黑的双眼,携着一丝诡异微笑的冰冷嘴唇。
完全破音的凄惨喊叫冲出喉咙的瞬间,避无可避的他被生生砸在下面,半边身体顿时失去直觉,骨裂筋折的脆响,肉体迸开的闷声,清楚地告诉他被压住的地方已变成一滩肉酱。
手足摊开,不能动弹,压在上方的沉重躯体仍不肯轻易饶了他,满意地拢双臂站直身子,晃晃悠悠地往黑暗的密林深处走去。
强烈的挤压下他吐出一大口血,半死不活地挂在它树干粗的手臂上,像是散了架的人偶,从手脚到躯干的骨头碎肉,各类零碎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断掉的脖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他滑稽地歪着头,再次毫无选择地对上了它的脸。
它的脑门处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四周白嫩的皮肉在阳光照射下迅速萎缩老化,冒出缕缕青烟,不一会儿,半张脸已经丑如鬼怪,状似黑黢黢的树皮,烧焦后火炭。
“啊啊啊啊”他呆滞了几秒后,逃避地闭上眼睛,疯狂地惨叫起来。
冰冷的水登时灌入口鼻,方鼎呛了口水,倏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串升起的气泡,以及恍如天顶、金光灿灿的水面。
他迅速地搞清楚了状况糊里糊涂晕倒后,自己被鬼上身般无故暴走的族长大人扔水里去了!
冤不冤啊!
强行憋住气,他双臂滑动,踩着脚下水流,全力向上游去。正在紧急关头,脚踝突然被抓住,猛地将他整个人扯了下去。
方鼎的肺都快炸了,加上肚子里圆鼓鼓地吞了不少冷水,方才聚集的一股劲儿都被打散了,在眼睁睁大幅度下落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打量一眼执着扯后腿的造孽水草他这小半辈子算是栽在它手里了!
这一扫可不要紧。
箍住脚踝的不是什幺水草,而是长长的黑色藤曼,如胳膊般粗细,表皮糙如树皮,就像一只作恶的手,贪婪地抓住久候的猎物。
一长串气泡从嘴中窜了出来,方鼎不断地呛水,顾不上观赏凶手的形态,一心只想死得痛快一点,好看一点。
显然它不这幺想。
--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