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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死前的感觉吗……
他昏昏沉沉的想,然而就在他全身感知不断降低之际,恍惚感到有人温柔的抱起他,耳畔一热,缓缓的气流轻巧的钻入,
“我该拿你怎么办……”
似叹息似无奈,熟悉的音调盘旋盘旋,
天涯不确定他真的听见了,但他不自觉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真好,不生我气了……不再是疏离淡漠的语调了……
随之,他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依旧是住了几个月的纱床,床顶一处划痕还是自己弄的。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恍若隔世。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天涯愣了半晌,昏迷前的事仿佛一场梦般迷幻,可脖颈隐隐的刺痛不断提醒他事实,连自己都不能逃避的现实。
他一扭头,欧阳筱幽沉默的身影倒映入眼帘,孤寂的依偎着窗棱远眺,寂寞如同高傲的凤,找不到同类与之比翼。
“欧阳……”天涯想唤他的名,出声却是干涩粗嘎的噪音,喉咙宛若被火炙烤过,砂纸磨砺的痛。
天涯猛烈咳嗽起来,欧阳筱幽听闻动静紧忙回头,被天涯一口咳出的血吓了一大跳。
“你别乱动!”
他紧忙拿来茶杯,扶着剧烈颤抖的天涯勉强吞咽几口润嗓,见到他好一点,他才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
[我怎么没死?]天涯做了做口型。欧阳筱幽丢他一个白眼,十分鄙夷的道,“多少人想生不得生,哪有你怎么想死的?!”
他虽然口气不善,但天涯听出他并无恶意也就不予理会。人性格就那么差,多说亦无意,何况他还说不成。他随之指了指脖颈上缠缠绕绕的白纱,意喻不言而明。
欧阳筱幽本就打算开诚布公,方才只是习惯性逗天涯玩,见他一瞬不瞬的凝望自己只等答案,他端了碗药膏坐回天涯身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要我回答可以,”筱幽递上药膏,露出狐狸狡猾的笑容,“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果不其然,天涯一听喝药,一张小脸皱的比苦瓜还皱。他才要开口,筱幽早料到的提前截断,“没有可是,没有商量,没有讨价还价,要不要听故事你自己决定。”
尽管说的是由天涯决定,欧阳筱幽早料定他不可能拒绝,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天涯忿忿的瞪他一眼,一把抢过药碗,壮士断腕的仰脖灌下。
欧阳筱幽加深笑意,“这些我只说一遍。”天涯倏的竖起耳朵,筱幽定了定神,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整个人逐渐陷入忧伤笼罩的薄雾中,渐渐淡去了眉目模糊不定,天涯听他从家族上古之前的辉煌开始,慢慢推进,一个庞大家族的兴盛败落,短短只字片语级跨越了数千时间,尽管欧阳筱幽一直用很平淡的语气客观描述,但天涯仍旧听出他对过往强盛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