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有现代男女童常见的粉蓝两色,但大多的,是大红色。
过年给小孩子穿红是风俗,正是采购年货的时候,但凡手里有点儿银子的都想买,而且后头的广告词,在这个年代还是闻所未闻,不买就跟丢了钱似的,大家简直是疯狂qiǎng gou。
每人限购五顶,当然有人想多买,但都叫小伙计拒绝了,理由是想叫大家都能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有人好意思强买,至于那些喜欢声称“我爸是李刚”的纨绔大少们……不好意思,这里是女人的战场。
此时,不远处的一间茶楼之内,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正举着一顶帽子细看,一边道:“这玥坊主人,心思怎么就这么巧呢?”
旁边的少年哼道:“不就是一顶帽子?”
“不就是一双袜子,不就是一顶帽子,你什么都不会,心气儿倒是挺高的,什么人都敢看不起!我们孟家,起初也就是靠一些绢帕小物起家的,要叫你说‘不就是一块帕子’?”
少年被他说的抬不起头来,那青年继续道:“何况,不止是东西,”他指了指下头:“他挑的这个时机、地方,方式种种,看起来粗疏,却处处匠心独具,且影响深远。此人心思诡巧,不可小觑。”
少年道:“不是说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
“嗯,”青年微微凝眉:“只怕她身后另有高人。待过了年,我去会会她。”
少年讶然:“那种穷乡僻壤……咳咳,”他紧急咽住,笑眯眯的眨了下眼:“二兄,要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一见二兄的面,她定会将家业双手奉上,谁能抵挡的住咱‘梦寐以求孟二郎’啊!”
容色姝丽的青年微微一晒,嘴角勾笑,并未反驳。
…………
在这个通讯ji běn kào hou的年代,策划了这场tè mài hui的唐时玥,根本收不到反馈,也不知道成功没成功。
所以雁东一进来,她就把话本儿一放,问他:“你那个送给……”她往上指指:“送到了没?”
雁东这些天,已经深知她的禀性了,一边自倒了一杯茶,一边笑道:“你是想知道你的‘tè mài hui’怎么样吧?”
“不是啊,我两个都想知道。”唐时玥道:“tè mài hui卖的好,能打响‘玥坊’的名号,那只能算是小胜,要是圣人穿了我玥坊的衣服……哇,那叫惊喜!我估计要青史留名的!”
雁东笑道:“古往今来这么多绣娘,你见哪个青史留名了?”
唐时玥一想也是,于是放下话本,凑他近一点儿:“雁郎君啊,你看我们也是一锅吃过饭的交情了,你有没有办法,让圣人当众夸一句啊?”
看她一对眼睛骨碌碌的,精乖顽皮,雁东有点好笑,故意放下茶碗睇着她:“我有什么好处?”
唐时玥严肃的道:“分你一成红利?”
“哦?”雁东道:“圣人的话,就只值一成红利?”
这句话,要是在朝堂上问出来,能叫臣子汗出如浆,一个答不好,就能治个大不敬。
但唐时玥虽然聪明,却对皇权缺少敬畏之心,倒是真的没有察觉到。
她仍是认真的答道:“这么说不对,圣人的话价值无法估量,但我的银子有数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都给你,这是一。”
“第二,虽然圣人一句话,会为玥坊带来很多好处,但风险和机遇,其实从来都不分家。而且,对于我来说,这一条捷径并不是非走不可。我不走这条路,也可以走别的路。再就是玥坊产量有限,真的太多人买,我也没有东西卖,一昧求销量也没什么意义。”
雁东被她说的直皱眉头,摇摇头:“不好办。”
他看了她一眼,还是放弃了给她解释这里头的道道,就问她:“你说有很多事情要做,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