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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事儿,唐水芝家顺理成章的被大家排斥了。
唐大郎在酒坊的工也被辞了,唐老汉和赵婆子这些天都不敢出门了,一出门,不是被指指戳戳,就是冷言冷语,赵婆子哭个不停,唐水芝听的心烦起来,怒道:“行了!哭有啥用!”
“你还有脸说!”唐老汉也怒了:“你连累的一家子都不敢出门了!你还有脸发火!”
唐水芝不甘示弱:“什么叫被我连累的?当初商量的时候你们不也同意了?做不成就赖我了?”
唐老汉哑然。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最近这几天,已经很少有人来串门子了,几人还愣了愣,然后唐大郎赶紧上前开了门,门外头站着的是同宗的一个婶子。
唐大郎急笑道:“二婶子,啥事儿?”
赵婆子也道:“他婶子,快进来坐。”
“不用了,”那婶子道:“我就是顺路过来说一声,唐当家这边要收腐竹,一斤十六文,长日子收,如果有想卖的,就去唐当家那边记一记数。”
唐大郎急应了一声,连声谢了,唐水芝却是心头一动。
她也曾嫁做商人妇,孟恣扬做人又没什么规矩,得宠的时候,去哪儿都带着她,也听了几句,认识了几个人。唐时玥都能做的,她为何不能做?她不比她见识广脑子灵?
唐水芝赶紧出来,笑问道:“婶子,不知道这腐竹到底咋卖?”
那婶子十分不待见她,翻了个大白眼,但仍是回答道:“唐当家说五日或者十日一收,碰上连阴天就往后延,每家能做多少,要报个数儿,记上一笔,到时候不能少了这个数儿。”
如今在镇上,一斤腐竹高了能卖到二十五六文,低了也能卖个十**文,虽然十六文少了许多,但却等于是少出了一个工,毕竟挑着担子去镇上卖,也是一卖就是一整天,尤其是那些家里没有男人的。
所以,除了之前有门路的,其它人家都有些动心。
唐水芝连声笑应了,又细问了几句,这才放那人走了。
门一关,她一转身,双眼发亮:“我想好了,咱们把她这个买**了,怎么样?”
唐老汉怒道:“你就别折腾了!还没折腾够么!”
唐水芝冷笑一声:“那你就甘心一辈子吃糠咽菜?一辈子叫村里这些田舍汉子看不起?一个个跟欠了他们多少钱似的,关他们屁事?只要咱们富贵了,还有谁敢对咱们这德性?到时候这些人,都得排着队的哄着咱们!供着咱们!”
唐老汉噎住了。
赵婆子也没什么主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不这样还能咋样?这也是个好事了,难得她不计前嫌,还叫人来说一声。”
“呸!”唐水芝道:“鬼的个不计前嫌!她就是故意来羞辱咱们的!把阿兄的工辞了,又打发叫花子一样过来买货,还不是想叫咱们送上门去看他们的冷脸?到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没准儿还要找茬刁难,咱们怎么办?”
唐大郎也有些忧心起来:“那你说怎么办?”
唐水芝道:“我也认识不少镇上掌柜的,我去找找人试试!”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迟疑不决。
唐大郎的娘子姓尤,是个有心眼的,便慢悠悠的道:“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唐当家那儿报上数,回头,要是阿芝这儿能有谱,咱们大不了不去那头了,他们还能抢了咱们的腐竹去么?这就叫两头保险。”
大家一听也是啊,唐大郎连声夸她聪明,然后就去报了。
唐水芝也打扮打扮,准备去镇上走一趟。
她心里大概有谱,并不是胡乱找的。
之前有个卖山货的掌柜,姓程,来见过孟家的管事,当时他家的二郎,见到她时眼都直了,如今她去拜访,只怕能有八成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