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留白处理，和上次无疑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拇指轻轻在画卷上摩擦，并没有颜色沾染其上，可见并非临时临摹画出的。

他……真的错怪她了？

烛火跳跃下，苏清城脸上表情的变化江采苓悉数看在眼中，知道对方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便又趁着此时追加一句，“十殿下，王氏很快就会倒台不假，你若是忽然反悔不想给我那半颗雪龙参，就像是君子一般坦然说出来，不必这样硬往我的头上扣上莫须之罪！”

“我没有。”

打断苏清城的话，江采苓目光如灼，锋芒毕露，红唇轻扬道：“现在的种种情况下，太子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不代表着你可以十拿九稳登上皇位。我既然能将太子拉下来，也完全可以让其东山再起。相信以太子逐鹿天下的野心，不会像你一样对我东猜西疑。”

闻言，苏清城的脑海中浮现出江采苓陪伴在栾温之身边的样子，心中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一般，空得难受。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江采苓的才智心性如何他已经颇为了解，他刚才也是被那副画的事情刺激到，所以才会将江采苓和顾既明联系在一起。

如今清醒过来，另一件事情让他比起刚才更加觉得抓狂。他刚才盛怒的原因并非江采苓命人推杜念玉入水，而是因为江采苓和顾既明之间的关系。

什么时候，他对江采苓竟然如此在意起来？

灼灼的目光看向江采苓，复杂的情感从心底滋生，蔓延到骨髓深处，缠绕着五脏六腑。道歉的话如鲠在喉，如何都说不出来。

苏清城起身离开，清冽如水的月光拉着他斜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情绪感染着身体各处，整个人踩到玉石板上都实实虚虚，全无声息。

跨过写着院二字的半月形状大门时候，“抱歉”二字从殷红的薄唇中吐出，清浅的声音伴随着晚风卷入到江采苓的耳中。

……

杜念玉猛然睁开眸子，却发现身边只有玉梅一人，完全不见她思慕之人的身影。

“夫人，你醒了！”玉梅看到杜念玉醒来，欣喜说着，“夫人，您好端端的怎么跌到莲花池中了呢？”

“我觉得……”有人推了我，后面的五个字被杜念玉吞到了口中。现在天色昏暗，正处在黎明前夕，苏清城不会那么早上朝，那么他为什么不陪在自己身边呢？

察觉到不对劲，杜念玉于是准备先探探口风，“我有些记不清了，清城他人呢？”

玉梅躲闪着目光，“殿下他有点忙，先回揽胜院处理公务了。”

杜念玉知道玉梅说的不是事实，于是病弱地抬起修长纤细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玉梅的双手，情真意切开口，“玉梅，你我年岁相同，我一直将你当做亲人、姐妹。到底在我昏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玉梅心中一软，如实相告，“殿下得知您误落池水中后匆匆赶来，后来问了奴婢一些事情，便怒气冲冲地到了院……不过从院走出来的时候，殿下像是丢了魂似的一个人回了揽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