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取出蛋糕牛奶递给她,她接过后边吃边饮。
我则啃面包,喝果汁,然后上厕所,再在水池旁漱口。我回到铺位,小乔也离开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车子启动,熄灯。我再也没有了睡意,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忍无可忍便爬到中铺找小乔。
“你来我这做什么?你好意思么?”她轻声说。
“睡不着,找你聊会。我绝不会钻进你被窝的。你在被子里,我在被子外,阴阳两重天,不可以吗?”我一手支起头后背朝外像一尊睡佛侧卧在她身旁,对着她的耳朵轻柔地说,声音低到只有她可以听见,但夜黑看不见我有些腆着脸的样子。
“你上去,这样嘀嘀咕咕地聊天太别扭,不舒服,声音大了又惊扰其他人。”她用手推我。忽然感觉小乔像一个拳击手,在控制与对手的接触距离,抑制对手渐涨的攻击情绪。
“好吧,不能搅了美女的清梦。”我小心地回到自己的铺位,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里睁得老大。唉,还是闭目养神吧。我躺着练起了小周天气功,静心冥思以意导气,就这样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火车每到一个站就会作时长不同的停留,每一次停留都会出现程度不一的骚动,每一次骚动都会将人吵醒,每次醒了我都会探身看看小乔,而小乔似乎总睡不醒又睡不着的惺忪样子,看了我一眼又会眯着。
又到了一个大站,车子停了,我又问小乔吃不吃东西。她喝了些水跑了趟厕所就又躺下了。我吃了个水果,啃了块面包,也喝了点水,也到那走了一遭,然后也躺下了。
约摸一刻钟后火车又徐徐启动,不久就转为匀速前进。窗外的光线由明渐暗,出了城区就看不见什么了,只是偶尔有一些稀疏的若明若灭的灯光或近或远地闪现。车厢里灯光熄灭,嘈杂声基本消失,乘客们又一轮睡眠。
这种循环不知过了多少回,窗外曙色渐开,树林、田野、村庄、河汊、小桥、集镇等依稀可辨。火车向着东方行驶,越跑越亮。
这里的民居构造与赣东一带的已大不相同了。赣东民居屋顶要么是方形的,周围设栏杆;要么是“人”字形的,前后披覆式盖瓦。而这地方的民居屋顶绝大多数是“凹”字形的,后面一长横,前面左右各一短竖,无论是长横还是短竖,也都呈“人”字形,上面嵌琉璃瓦,在朝霞中熠熠生辉。显然,后者的占地面积更大,更气派,从外观看,装修也更堂皇。差距明显,沿海地区比内陆要发达好多。
越接近宁波城建筑越密集,户外广告的形式也越多,有将整幢高楼墙体用小彩灯或霓虹灯绘图写文做广告的,有在巨型圆柱顶设环形led告示牌的,有拉巨型横幅电子屏的,还有拴高空气球发布信息的......商业气息真浓。
阳光照着这个城市,各种反射光令人炫目。我不看窗外,俯身看看小乔,她不在,正四处张望时,她拿着面巾杯子牙膏牙刷回来了。
“就要到站了,你不要去洗漱?”她走到铺位边,仰头问我。
“嗯,这就去。”我起身立马穿好衣裤下床,拿着洗漱用品也向水池间快步走去。等我回来时,小乔已经收拾停当了,坐在中铺点击手机看。
“美女真勤快啊!”我边放洗漱用品边说。她没有理会,依然低头看手机。
我放好后,也坐到了小乔的铺位。她直着坐,我横着坐在她脚端,无意间看到对面上铺的偷拍男也在做下车的准备,还打了电话,好像叫什么人来接他。
火车越走越慢,整个车厢都兴奋起来,骚动起来。好多人都挤到门口,巴不得快点离开这流动的“监狱”,甩开旅途的疲乏和单调。 我看到偷拍男也在拼命地挤,终于挤到了车厢连接部,挤进那里面的人群,看不到了。
我手上提着一个肩上背着一个旅行包,小乔则背着那个小包随着人流朝车门靠。汽笛长鸣伴着“嗤”的一声促响,火车稳稳地停下了。人们鱼贯而下。我牵着小乔走下了火车,终于踏上了宁波这片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