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治平一把摁住了他,继续着手头上的检查:“他醒了一次,刚吐完,睡着了,正等着其他的片子出来,没得管。”
“为什么会吐?”
“不知道,我是神外的又不是内科的,这个不归我管。反正不是因为脑损伤,放心吧。”
“那等下是转普通病房?要不要找个人看着他?”
“不转普通难道还躺急救室?如果不是医院规定改了,说送急救的必须留院观察,他现在就能回家睡觉。”齐治平说,“那小画家刚跟他哥一起赶过来了。你别管那么多,回家睡觉去,明天早上照常上课,回头我再拾你。”
“叶一鸣呢?”
“他更没什么事。他要是明天还觉得脚腕那儿实在疼得难受,就涂点红花油吧。”齐治平确认没事后,给他整了整衣服,“那行,我先回去了。”
齐重山立刻拦住了转身要回急诊的齐治平:“爸,我明天一早保证正常上课,你让我等他从急诊转出来再走,行不行?”
齐治平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行。”
“我就看一眼!”
齐治平试图甩脱儿子的手,却发现他锲而不舍地缠上了自己:“爸你现在抽个空拾我,行不行?你打双份儿的,打完我看他一眼就走。”
“爸。”
“爸。”
齐治平真拿他没辙了:“你看一眼能管什么用?你是大夫吗?”
“我心安。”
“你心安,对他来说又顶什么用?”齐治平往急诊那边看了一眼,“又来救护车了,你别在这儿添乱,回家去。”
齐重山最后还是在保证不会妨碍医护工作者工作的前提下,坚持等到了凌逸风被推出急诊。
他本来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以确定凌逸风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医疗器械,只需要静养就能恢复过来,没想到凌逸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重山?”
齐铭在后面推着病床,闻言也看向了自己所在的角落:“重山啊?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吧,正好搭把手。”
齐铭的变化不是很大,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和当年的风格没什么区别,眉宇间仍旧能瞥见青葱时的少年模样,和凌逸尘一前一后地站在那儿,反差极大。
大到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父亲就是医生的齐重山自然知道推动病床一般来说只需要两个人,凌逸风身上又没有要手持的医疗器械,齐铭叫自己过来,本意肯定就不是搭把手。
凌逸风很安静地侧身睡着,手里还无意识地握着凌逸尘搭在床沿的食指。只是他虽然睡得安静,看上去却并不太踏实,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直到齐铭要了个枕头塞进他怀里,他才睡安生了。
真像个小孩儿。
齐重山叹了口气,绷紧了一晚上的神经总算是慢慢放松下来。
如果齐铭和凌逸尘都不在旁边,如果这不是在时不时有人路过还有监控的医院,他真有俯下身去亲吻那个睡得微微发汗的人的冲动。
不带情|欲的那种。
直到很多年后,他都能回想起这个晚上。
不是因为凌逸风险些受伤,不是因为第一次参与群架,不是因为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