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冷水泼下来，将他从满腔恨意中浇醒，封阳摸摸头上的水，望着被捏爆的塑料瓶无语，这是他唯一的一瓶水了。

“哼，这东西太脆弱了。”纪容止神情游移，不敢看他，一副死鸭子嘴硬、拒不认错的模样。

封阳抹抹脸，低下头，还没从死前的绝望中清醒过来，老天让他重来一次，他必不放过伤他辱他的每一个人。

纪容止身体紧绷，手扶在剑上戒备，有杀气。体内翻腾的杀意被唤醒，他默念一遍心经，勉强平复下来。瞥了眼仿佛被黑气笼罩的封阳，习惯性摸摸手腕上的佛珠，眼里转过复杂思绪。

老秃驴说过：“随缘化度，不着实相，众生平等，皆成佛道。”

纪容止压抑住心底奔腾的杀意，上前，拉过他的手，举袖轻轻擦拭他的额头上的水。

封阳诧异望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为哪般。

“烦恼即菩提，大乘行者是不怨恶人、不惧烦恼，只要有‘等念怨亲’的观念，旧恶是我们的恩惠，恶人是我们的善知识，乌云开了，就是金光朗朗的太阳！”纪容止尽量用比较浅显的话说道，见封阳面上惊疑不定，撇开头，脸微红，“是老秃驴说的。”

“呵呵”这是在以佛法渡人么？封阳见纪容止因自己笑而恼羞成怒，想拔剑，碰到手腕上的佛珠又了手，心下微暖，拍拍他的手：“我知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也可，”纪容止点点头，起身坐回去，啃了口饼干，“可还有水？”

“没了。”封阳摇头。

“这附近可有河？”纪容止艰难地咽下满口饼干，这东西虽然好吃，就是有点干涩。

“这个世界的河水不能喝。”封阳一听就知道他想干嘛，摇头叹息，简单解释，“人类将河流污染，河水变得污浊，早就不能喝了。”

“为何？”纪容止疑惑，虽说只听懂了一半，他也明白了封阳的意思。

“因为贪婪，目光短浅，杀鸡取卵。”封阳冷冷说道。

为何你浑身戾气，总能激起我的杀心？纪容止低下头，摸摸佛珠，老秃驴为我而死，我要还他人情，竟然送我来到这个世界，碰上了需要度化的人，我便尽我所能，感化他。

封阳纳闷的看着定定望着自己的纪容止，以为他噎住了，“等下我带你去弄水喝。”

“哦，”神游中的纪容止点点头，接着啃饼干。

封阳起身，从四周捡来树枝和干草，覆盖在变异藤周围，将他红彤彤的果子盖住。

“你在防贼人？”纪容止好奇的问道。

“嗯，我们晚上还要回来一趟。”封阳弄好之后，在旁边挖了一个洞，将背包里的东西空出来，埋在洞里。

“为何要埋起来？”纪容止忍不住发问，“跟山中鸟禽学着藏食？”

“呵”封阳冷笑一声，“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为了一口吃的，人们互相残杀。”

“为何要残杀？可以自己种谷物，捕杀猎物。”纪容止更加疑惑了。

因为人类现在为止，还没有踏出家门的勇气，更没有与天抗争的魄力。封阳望着他清澈的眼，淡淡说道：“你说的这些是将来，并不是现在。”

“哦”纪容止得到答复便不问了。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