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昨夜说找我找了好久”
一巴掌拍上自己脑门,一副懊恼的模样“真是很对不住,我这人喝多了就胡言乱语,昨天没说什么辱没公子的话吧”
“没有”幺儿始终保持温润的笑“到是夸我长得好看来着”
“是好看”那人也跟着笑起来“长得有几分像我一位旧识,儿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大约是因为喝醉了的关系,忽然想起才有了这些酒话”
“原来如此”
伺候他穿戴整齐,那人站在屋子中央两只手从上到下使劲摸索,越摸索越是一脸尴尬。幺儿似乎看出几分缘由赶紧抢先道:
“公子有事就先回吧,不必在意这些”
“那怎么行”想了半天,从袖子上拽下一颗珍珠扣子放进幺儿手里“这个先押到你这,过两日我定回来给钱”
幺儿看着放进手心的扣子,笑眼弯弯道了一声:好。
如今的春风楼不比那时风光,但也算得上门庭若市。
说是因为要打仗了。
楼下说书的老头和算卦的先生两人坐在茶馆闲聊,“赫安王本是先皇属意的人选,却被人生生夺了那位子”说道些敏感的词汇还是不敢直言“虽躲过一劫,没有削其王爵,但听说他母亲受不了屈辱一条白绫上了吊,本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现在却落为人臣,不为重用,想想也是可怜的很。”
“自古帝王家多脏事,想历朝历代哪个不是两手鲜血,都是成王败寇而已”
“唉,可怜呐”
算卦的先生按下腰间的铃铛,附上说书人的耳朵,用手捂着一侧小声说:“前几日我占了一卦,是复卦,六阴,要变天啦!”
说书人脸色一变,正巧赶车的经过,前头的牛哞得叫了一声,吓的两人皆是一哆嗦,赶紧闭了嘴。
“算卦算卦,不准不要钱”
举着幡子摇着铃,行走于街市之中。
街上的人确是比以前少了不少,不管这消息是风言风语也罢,千真万确也好,对于老百姓来说无非一口饭吃,一亩田种,一丈布料,至于坐在九龙椅上那人是谁,都和大家毫无关系,但要打仗这拉壮丁的事情少不了,所以各家各户听风就是雨,尤其是正当壮年的男子,不是出外做生意就是躲在家中不出门。
幺儿还同往日一样依着窗边看外面,忽又听得有人敲门。
“进来吧”
那人一推开门,幺儿便忍不住的一脸笑意“今日我这怎么这样热闹,梨娘前脚刚走,你就来了”
那人着一身暗红色常服,领口袖口皆由黑线绣一条滚云边,手里提着一袋杏仁酥,刚放下,就轻车熟路的坐上榻,笑意盈盈的说“还好她走了,不然她那个吵闹的性子我头都要炸了”
噗呲一声幺儿笑着说“你还嫌她吵,她每次还嫌你吵呢”
从前每次在幺儿这推杯换盏,肆意潇洒,魏铭启总是陪幺儿坐在榻上,看着梨娘和贺佑棋推牌九,掷色子,定要把那色子筒掷的叮咣作响,吆喝声音也是此起彼伏,仿佛谁的声音大谁的就比较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