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直心爱的姑娘啊……
尤溪转头去看坐在地垫上双目失神的仁央,她就怔怔地抱着怀中的铁盒子,执拗地望着祭龛上小桑的遗像。
这个铁盒子,还是小桑参军的时候,还是小丫头的她托进城卖羊羔的哥哥买回来的饭盒,一个盒一个盖,还有一个可以压住的把手,甚至连夹层都没有。
后来jūn_duì里都用餐盘就餐,小桑就用这铁盒子,装着他休息时间给她叠的千纸鹤。
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千纸鹤。
有的用白纸叠的,有的用色的糖纸叠的……每一个都是他用了情意叠出来的。
尤溪坐到她的身边,轻轻伸出手抱住仁央的肩膀:“好姑娘,靠着我吧。”
就这一句话,仁央的眼泪又跟开了闸似的冒了出来。
“姐,我再也见不到桑吉了。”她失落的双眼移到地面,大滴大滴的眼泪发了狠地朝地上砸,“这么多年了,以后我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仁央,你不要做些傻事。小桑会一直守护你的,你得好好活着,带着小桑的份,活得更加充满希望才行。”尤溪忙安慰道。
“那些哥哥们把桑吉的遗书带回来了。”仁央又抬起眼睛看着小桑的照片,“用藏语写的,这里只有我和扎西家看得懂。”
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会受交代写好遗书。
“他的每一篇每一篇,最后的一句话都是,‘愿我心爱的仁央多吉,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不要再等我了’。”
听到这句话,尤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垂下头,低声地哭了出来。
仁央抓住尤溪的手,捏得死死的,像是在抓一株救命稻草一样:“他明明也那么爱我啊,却为什么就是折磨着自己不让自己幸福呢?”
“姐,他知道自己会死吗?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接受我。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说没就没了……”
尤溪不再安慰她了,仁央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纾解一下自己内心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巨大的悲痛,最爱的人死了啊,这种痛,她三言两语怎么可能替她治好?
她伸手到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几张洗好的照片,递给她。
“上次答应要给你的,还有你和小桑的合照。”
仁央红着眼睛接过,她单人的照片被搁在一旁,拿着在林场和小桑打草时被偷拍的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手指触上他的影像,心中的那个空洞,她明白,没有人能够再补得回来了。
这个她爱了一整个少年和青春的普通藏族男孩,这个她如此深爱着的英雄。
“姐,这是我和他第一张合照。”仁央苦笑着,脸上的泪就没有停过,“谢谢您。”
尤溪拍了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今天,尸体都回不来的那个人,是任泽。
念头刚起,她便掐灭了她甚至都不敢轻易地去做这个假设。
她也有爱人,她现在真的能够完完全全体会仁央的痛苦。
……
扎西叔叔去最近的寺庙里请来的活佛,天完全亮了之后也到了。
活佛先为他念经超度,然后主持各批亲友进去跪守。
直到天黑,祭祀的仪式才算完成,剩下的都是家属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