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叫我去见她的，我拒绝后他肯定很生气。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去赴约，合适的话一拍即成，两家联姻，订婚，结婚，生小孩，流程总是要走够的。”

白于扫过被忽视掉的一碗粥，抓了两把发梢，压下心中山雨飘摇，冷淡嘲笑：“你不用再担心我为难了。”

说完绷着脸不再看他一眼，从身边掠过，走出卧室，下楼，步伐疾驰生风。

周锡被一连串的变化弄得僵了僵，乱了节奏的呼吸惶然失措，白着脸顿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脑海里闪过余颜颜描绘他在教堂结婚的样子，闪过白于额头上刺眼的伤，最后定格在那个人牵着他妻子，抱着可爱小孩，一家三口朝他微笑走来的场景。

这一切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原来真正到来时，没有预备的淡然，他不能接受，连勉强也不行，一个字也不敢听。

仿若如梦初醒，待他抬脚冲出去寻人，白于已经走到门口，正在换鞋，他脚下不停，急切唤了声：“白于。”

那个人似乎气极，对他装聋作哑，一手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一边开门离开。

重重的关门声绝情地敲响在周锡的心石上，他这一生无所畏惧，从没有遇见这么慌乱的时刻，只记得凭本能跟着追跑出去，碰到那双手之后便死死拉住，一把扯进怀里，任人如何挣扎捶打也不放开。

白于逃脱不了束缚，放弃地靠在他身上，安静道：“有事快说，无事放手，我有事。”

周锡桎梏着他：“对不起，我道歉。”

白于冷笑：“现在不怕我为难了，这才闹了多久，半天时间而已。”

周锡面带愧色，更多的则是痛苦：“一刻也无法忍受。”

碎石小道两旁的大片草坪应了春天的召唤，青绿延绵，如麦浪翻滚，生机雀然。

微风拂在脸上，白于恢复几分理智，冷静下来，稍稍退开身，说：“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不远处偶尔路过车辆里的人伸头看戏，接送白于的车也很快驶来，停在跟前，周锡不管不顾：“我太贫瘠了，唯一的底气就是能够大声告诉你的家人，我会对你很好，但这好像并不管用，只会让你陷入进退两难。”

归根究底是周锡太有自知之明，两人除了感情平等，其余方方面面存在天壤之别，正因为他爱白于，这些原本他认为不值得在意的东西才会胀大，如刺在喉，不上不下，滋生出无尽的卑微。

这种卑微，从他喜欢上白于开始，就日积月累了。

“我怕自己变得贪婪，就像现在这样，可是你一生气，这些告诫和原则，好像就不管用了。”

“所以呢，逗我好玩吗？”白于又气又累，最后不甘心，张嘴在周锡肩上狠狠撕咬一口，发泄释愤，松开时有两排牙印很深，若是再多一分力，就会沁出血。

“我错了，我要和你一辈子。”周锡闷哼，仍然不松手，“我更害怕你刚才的话成了真。”

风大了些，周锡声音很轻，不确定白于是否听见。

等待回应，是漫长的煎熬。

“下不为例。”

白于听了几句解释就心软了，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

两个人亦步亦趋往回走，司机默默倒车离开。

这件事周锡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努力讨好，白于才不那么耿耿于怀。

白于也不再像从前更年轻的时候那样张扬，把周锡昭告天下，人尽皆知，而是不动声色把人藏得好好的，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