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头的厉眼一望,陈玄贞抬起另一只脚就朝小和尚的胸口踹去:“不放手就再踹你一脚!”
小和尚三年多来的第一次,没有对陈玄贞这个师傅进行还击,而是默默无声的受下了这一狠踹。
望着陈玄贞没有掉下一滴的眼泪来,但却死死地咬得下唇几乎出血,自然也没有松开抓住的手。
一旁的李靖实在看不下去,忙上前端起天王的架势,轻咳了两声后故作老成的叹道:“他们一个年过八旬,是你的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个是才十多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你的徒弟。先前见你对那猪妖时,尚且和颜悦色的有说有笑着。可转眼对至亲的人却是这样的冷漠,何解啊?”
陈玄贞并未回答这句,望了望小和尚的倔性,却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了一笑:“终于学会不哭了吗?不松手那就跟进来吧,我也有话对你交代!”话音即落的瞬息,迅速把视线转给了身边的李靖。
李靖被这道犀利的眼神骇住了,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等平定下了略微乱了节奏的呼吸,半晌,这才尴尬的赔笑:“呵呵……”但笑声还卡在喉咙里,耳边却响起了一道不甘的笑讽:“别人家的事情最好少管,想不通的就别想。”因为人心真的太过软弱,即升起了依恋,就会变得不舍放手与软弱。她在这个破庙里不会久呆,不惯欠人什么,也不惯人对她有何眷恋。这样离开时,才能够洒脱。
而且人越是对待无所在意的人或事件,越能装出温和的态度。只有对有所在意,却又不想要的人或事,才会厉颜厉色的拒绝。大概是为了防止自己会软弱吧,因为人会因为无所牵挂而无所畏惧。
所以维持了三年的冷漠,对她与老和尚或是小和尚来说,应该都是好的?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似乎已经丧失了一颗懂爱的心,与爱人的气力了。所以,她应该是没有做错什么的,反正她也从来没打算要做一个好人不是吗?于是,侧目朝李靖笑起:“难道天王,就不该对我说声抱歉?”
李靖闻声,考量了片刻,认为自己确有越俎,忙惭愧的低语:“先前是我多嘴了,还请勿怪。”
唯有一边的小和尚,因为听到了师傅口中一句别人家而暗暗欣喜不已。立即爬起身来回牵住陈玄贞的手不松开,本想甜甜的喊一声师傅的。但同时也瞥见了陈玄贞迅速冷漠尖锐下来的眼神,瞬间萎顿了激动的心境。急忙哽咽着口水,把想说的一些话又全给狠狠的吞回了腹中去。
是以如此,陈玄贞牵着小和尚的手,带着李靖,终于结束了在门前的停留,很快的来到了一个残旧的厅里。她抬手牵引着李靖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个倾斜桌边的椅子里坐下,命小和尚用残破的杯子倒了一杯冷茶。看李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地僵住了胳膊后,反而拿过那杯茶水一饮而尽的笑起。
“果然不愧为那九重天宫里的四大天王,我这小破庙的东西,到是不入你的眼了。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很不好意思,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小白龙在玉帝那里状告我,你得了玉帝指令来拿我。其实我也不好反抗你什么的,来吧,朝我脸上狠狠打几拳,再捆绑了我上天宫里去交差吧。”
陈玄贞将这句话说得很轻巧,依旧含笑。李靖却因为她凑上来的脸,再次不解的因为椅子不稳而不小心的跌坐在地了。疑惑抬眼间,却见她一脸的嫌弃,仿佛他的傻愣耽误了她宝贵的时间一样。
随后,还见她抬手朝小和尚吩咐道:“小九,去把墙角里的那块板砖,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