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觉得自己,已经离西行取经的道路,越走越远了。
这天,她依旧是后山坡,汗如雨下的挥舞着锄头。小和尚却在一边,朝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女人,三年来种的菜居然一棵也不给我跟老方丈吃。连那只白虎都比你有良心,起码还会替庙里担水。而你呢,只种自己一个人的口粮,还边吃边毁掉,究竟按的是什么样的坏心思?”
陈玄贞也不答话,还是一次次的举着锄头落下,毁掉了满地绿油油的青菜与满地的青红黄萝卜。
原因是,小和尚前日,有偷了她地里的一篮子菜回去吃。其实小和尚那日,只是因为饿得太发慌了。没能忍住的,就偷偷摘了一篮子回去煮了。但他哪里能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狠心绝情。
只是因为他偷摘了一点点,居然生气的毁掉了她自己,辛辛苦苦护养了几个月种出来的菜地。
实在气愤难忍的,小和尚冲了过去。不知道多少次的,又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踢打起来。而且照旧是一边踢打着,一边哭泣着:“我的命咋这么的苦哇,你不是我的师傅吗,为什么不能心疼徒弟?几颗菜而已,为什么要对徒弟这么的狠心?”他实在想不明白,而且这个坏女人还一把将他挥开。
继续冷硬着神色,不歇下的直到毁完了满园的菜为止。然后,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将他一脚踩踏在地面的冷笑道:“小破孩,你以为你满地打滚的哭一哭,我就会心软的对你妥协,会替你抹干眼泪吗?这个世间,丢弃子女的父母不知几何。我若一次允许你几颗菜,你只会贪心的想要索求更多而已。常此这样下去,我的出现,只会毁掉了你坚持以来的韧性。我无情一些,分别的那天才不会有眷恋不舍!”与疼!但她,没有奢望一个才十三岁大的小屁孩,能懂得这期中深藏的无奈道理。
人没有太多的奢求,才不会有得不到后的苦。心无旁骛才能活的洒脱,她正在试着超脱自我。
最后再踢了小和尚几脚后,陈玄贞轻拍了拍衣袖,这才曲指吹响了啸声唤来了白虎骑了上去。
一道懒散的阳光照在她的面上,另小和尚觉得自己三年间的揣摩,也没能猜透这个女师傅半分。
眼看着她一次次的,对他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也能毫不留情的落手,发泄般的重重还击。
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能像她这个样子,不对任何人好的一个人活着?难道这样活着,会比较开心?
“又被你师傅踢打了?”这声温和带笑的声音,惊回了小和尚沉溺入疑问中的悲愤思绪。
抬眼一望,他扭脸很快的爬了起来,抹去了眼泪丢下一句没有就转身朝回小庙的方向飞奔起来。
望着小和尚远去的背影,天蓬颇感无奈的,也飞身的跟了下去。不一阵功夫,便落在了小院中。
阴郁沉沉的天,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致使了漫天的厚雪落。女人依靠在白虎的背上,抬手煮着身前的一壶清茶。三年间的劳作,使她的身段更加的清瘦,面色也苍白如雪。但手指上的老茧,却给人一种稳重气质的沉淀。神态也越发的安静,仿佛早已与周遭残旧的景致,和睦熏熏的融为了一体。
双目的气,隐约显现出一股尖锐慑人的魄气。三年多来的观望,他终于要真正的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