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想着心事加之又喝了不少酒,今夜斗智斗勇太心神,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次日他是被皇帝踢醒的,若无人叫他起,魏七能睡至日上三旰。
皇帝脚在他臀上轻踹,“起开。”懒东西。
魏七一个激灵连忙爬起,长发散乱蓬在脑袋上好似燕巢。
外头安喜领着人进,一瞧,赶前几步朝魏七脑门上狠拍一巴掌。
“傻小子快出去拾妥当了。”
“。”
皇帝瞥安喜一眼,倒也未说什么。
魏七本以为前夜之事后圣上应当要恼怒的,结果却与往日无甚不同。
这日几位皇子都猎到东西,虽只是野兔野狐这等小物,圣上也十分宽慰了。
傍晚又有赏赐下来,盘中盛着炙兔肉,旁边还有一壶酒,魏七却不敢再喝了。
他今夜当差,喝得身上染酒气总是不规矩。
魏七入帝帐时皇帝瞥了他一眼,不是喜欢酒么,也知晓怕了,赐下去不敢喝。
他就着烛光翻书,“你今儿得了什么好东西?”
魏七今日得了恩典同几个奴才去外城周遭的临时商市逛了一圈,确实淘来不少有趣的物件。
“回圣上的话,都是些粗鄙之物,无甚特别之处,比不得宫中细。”
“这般小气,朕并未开口讨,你急什么。”
魏七哑口无言,自上回夜里以来不知怎的,圣上同他说的话总有些奇怪。
“奴才伺候您歇下?”
“不急。”皇帝合上书,瞧了眼帐外天色,“时辰尚早,陪朕去外头走一遭。”
又要出去,哪里尚早,天都黑了。
魏七二人一面应下一面伺候他穿衣。
所幸安喜这会儿也未歇,稍整仪容便赶了过来。
今夜月黯星朗,满天繁星洒在上空好似碎银碎珠宝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实在是宫内瞧不着的美景。
皇帝打头信步慢走,行至营帐外栓马之处突停,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魏七道:“上来。”
啊?!
众奴才一时震惊,竟无一人出声劝诫。
魏七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奴才,有罪!”
侍卫太监呼啦啦跪地不敢出声。
皇帝背临漫天星光,面无表情。
安喜劝:“圣上,奴才斗胆,此事万万不可啊。”
后者垂着头并不理会这些阻拦的奴才,他抽出马鞍旁插着的马鞭呵地轻笑一声。
众人头皮发麻。
“滚上来。”
魏七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偷偷去瞧安喜的神色。
安喜手掌背在后头两指交错摆动,是个行走的姿势,他也知如今主子爷出了宫白日里众大臣皇子看着还顾及几分颜面,到了夜里……兴许早有此意,要出来野一野。
唉,罢了,左右都拦不住。
魏七懂了,安爷也救不了。他垂着头膝行几步欲攀着铁蹬子上马,只是脚踩上去却犯了难。
坐前头还是坐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