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等着瞧魏七如何应对。
魏七终于抬眼,望向上首的帝王。
眼神仍是平静,可其中究竟有多少滋味儿怕只有他自个儿知晓。
领着您赏的人,戴着您留下的珠宝,差事办的稳妥,话回地恭敬,未失了您的脸面。
一个月前您曾言奴才安分了便有好日子过。
帝王抬眼,居高临下俯视。
掌中的玉核桃转动两圈,清脆的碰撞声响在偌大却寂静的殿中。
众人屏息。
皇帝心中思量:戴了东西来讨好,可惜。
也不是吃了多大的亏,行个礼白得赏赐。
他勾唇轻笑,不言,是置身事外的做派。
也不似传言中那般喜爱么,妃嫔们有了定论。
魏七险些要忍不住将藏在怀里,束于脖颈间的东西掏出来掷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是谁道君无戏言!
他垂下眼睫,立起,复又屈膝,一面自衣襟前掏出一方素白巾子,双手于腰侧,行了个女子礼,面红耳粉,羞愤终显。
嫔妃们都舒快了,皇后却知晓这奴才没那么好对付。
到底算是半个男人,再如何秀气消瘦骨架子也端在那儿,这礼行得别别扭扭,不伦不类。
女人们捂嘴。
皇帝握掌为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似在憋笑。
魏七低声道:“奴才谢圣上大恩。”说完起身,这句竟甚是温和轻缓,似春风拂面,上首人眸色渐深,淑妃面色稍变。
欲再发难,还未开口。
只听皇帝缓缓一句,“成何体统。”
瞧着他今儿还算机灵的份上,到底开了口。
众人皆猜:早不言晚不言,偏生来一发马后炮,焉知不是自个儿也想瞧个新鲜?
却仍是诚惶诚恐,起身盈盈下拜。
当中深紫最先动,粉黄青蓝倒慢了一瞬,利落敏捷,端端正正又是个女子礼。
“圣上息怒。”与众不同的音色额外突出。
恰逢皇帝端着茶盏饮了半口,听见声响抬眼一瞧,规规矩矩的礼,波澜不惊的人,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咳了个惊天动地。
安喜大惊,忙起身抚天子背。
皇后捏手帕替其拭面,一时场面微微混乱。
下头魏七垂首勾唇笑,怕这个便罢了还要怕那个不成,我一个男人叫人这样戏弄,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想瞧就叫你们瞧个够!
竟是个有脾性的!众人恍然大悟,不敢再小觑这区区一个太监。
第59章阴晴不定
英明威严,举止一向从容鲜有失仪的天子不住地咳啊咳,安喜轻缓地替其顺背。
“圣上,圣上。”嘴里喊得急,心中又忍不住觉着活该。
众人皆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皇帝透过跟前嫡妻的身影,目光沉沉望向下首跪在正中的罪魁祸首。
魏七闯了祸,心里还直发笑,只是这会子却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换回奴才礼跪在绒毯上请罪,头紧贴手背,身子趴得极低,像是要粘进毯子里去一般。
姿态恭谨而卑微,谁人能怪罪,且这礼是主子叫行的,与他何干?
皇帝渐渐止住了咳嗽,轻轻摆手,示意皇后与安喜退开。
他掸掸袖口,起身,沉声道:“回乾清宫。”
皇帝常袍襟前沾湿少许,虽有替换衣物,却在一众妻妾跟前失了颜面,如何还愿待下去。
“。”
皇帝一面抬脚走,后头安喜等人忙捧了端罩大氅来替他披上。
“起驾,乾清宫!”安喜又嗷一嗓子,气却不太足了。
“妾等恭送圣上。”妃嫔们皆小心翼翼送大佛,起百般心机,不敢再折腾了。
这时只酉时二刻(下午五点半),皇帝不过只待了将将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