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细细打量,目光带着好奇的探究又很是恶心厌恶。
魏七惊醒坐起,喘息不止,满头冷汗,眼角挂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他觉得总有一日这会是他最后的下场。
不远处小方子翻身,魏七望向那处,黑暗中什么都不可见,心里的阴暗渐渐疯长。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涉险,或许要付出代价,但他实在撑不住了,他得自救。
于是这日晚间昏黄烛光下,他问小方子,“你要么?”
“要什么?”没头没尾,小方子冷声回答。
“你喜欢的酸橘山楂糕。”
小方子翻一个白眼,觉得他脑子有病,“我不喜。。。”
话未说完,转头却瞧见魏七侧着身子食指蘸水在桌上写着什么。
他缓步走过去,烛台照耀的朱漆桌面上“今上”二字映水光。
小方子惊住,呆立不动,半晌目光复杂,他望向魏七,颤声低语道:“我要你就愿意给么?”
魏七抬头,斩钉截铁十分利落:“给,我又不喜欢,留着他做什么?”
“如何给?何时给?”小方子喃喃。
“今夜就给,你等着吃便是。”他脸上已消肿,但仍残留绯红指印。
今夜魏七值夜,小方子心跳如雷。
这二人将堂堂天子比作点心踢来踢去,一副全凭他们定夺的淡然模样,简直胆大包天。
屋子外头新换的眼线细听这番古怪的对话,觉得奇怪,一碟子糕点让来让去,讲得这么沉重做什么,多大点事。
他不打算将此事上报。
晚间魏七与如公公值下半夜,丑时前,魏七同如公公道自个儿肚子疼,要先去方便一趟。
如公公不敢拦这祖宗,只说要他早去早回。
魏七应下,转身朝后头院子里去。
院门落了锁,魏七轻敲门,他坦里的太监起身,“谁呀?大晚上的何事”
“小的魏七。”
“哟!原来是魏爷您呐!”守门太监替他开门。
“您有何吩咐”
“落了东西在屋里,回来拿一趟,否则等会子当差不便,有劳您了。”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少了要当差不便。黑夜里守门太监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暧昧起来。
自那回后,旁人替圣上值夜是值夜,魏爷替圣上守夜就不单单只是守夜罗。
太监了然一笑,“您去,您怎么方便怎么来,何须与小的客气。”
“多谢您了。”
魏七回他坦,敲门。
小方子蹭得自塌上起身,持了烛台开门。
木门吱丫一声儿,烛光下两人心思各异。
魏七进屋,不一会子小方子出。
他穿着魏七的深紫绸服,带着魏七的黑绒帽,灯笼打得远,垂着的面容瞧不甚清,两人又身形相似,乍一瞧真瞧不出差来。
屋子里魏七静坐,成与不成就看他的了,自个儿已经尽力。
我既卑劣地利用了你,便不会假惺惺地说什么这是成全,可你也心甘情愿,我并不亏欠你。
他虽这般想,黑暗中颤抖的唇齿仍是泄露了内心的恐惧与愧疚。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二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