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子甚少派他四处走动,少有的几回差使也是捡良习的漏。即便魏七最喜去御膳房办差,他也未曾多求。
为何喜去御膳房因吴家财在那儿的点心房里当差。
运气好两人便能打个照面顺手交换些吃食用物。如吴家财会塞一小包油纸点心给他,他则回赠自个儿得来的赏赐里头那些个不起眼又致的小玩意儿。
若是老天眷顾,运气再好些,掌事的公公不在时,吴家财便能得了点子空闲,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
今日他俩运气便不错,掌事公公自去耳房里头歇息了,这会子各处也已用过午膳,是以御膳房的点心房内只一个领班太监带着几个小内侍守在那儿。
魏七同领班太监道明来意,掏出一颗银裸子与他,那太监面上挂笑,自灶上端了几碟子热着的点心至魏七带来的花梨木四层提盒中。
后者道谢,无神的眼四处张望,期盼能见着吴家财一面。
匆匆环视一圈,不再屋内,他失落地垂下眼,与领班太监告辞。
谁知才一个转身,便与吴家财四目相对。
他也瘦了,不过像是又高了些,面色倒还不错。魏七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人,险些要忍不住在屋中众人跟前落下眼泪。
吴家财向他身后的领班太监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人刚了魏七的好处,也知这两人交好,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微一点头允了。
吴家财转身出去,魏七深吸口气,拎着提盒随后。
储秀宫那日的事早已如风一般飘遍紫禁城上下,魏七一离去,身后便议论四起。
两人至偏房前的回廊下站定,吴家财目露担忧,他已有三月不曾见魏七来御膳房,便是得了储秀宫那头的消息,知晓魏七他师傅被处死心中担忧不已,也只能干着急。
“小七。。。”他欲言又止,魏七只说自个儿师傅是百廉,余下的什么都未曾告知。
是以吴家财不知现下他到底如何,不过那日老祖宗命储秀宫阖宫上下观刑,这事儿众人都是知晓的。
将人活生生打死,这场景想想便叫人毛骨悚然,小七必是害怕的罢,否则又怎会瘦成现下这般模样。
吴家财望着他眼下厚重的黑眼圈,耷拉着的沉重眼皮,尖细的下颌与空荡荡的宫服罩住的瘦弱身躯,一颗心似泡在盐水中,酸涩不已。
“莫要太过伤心了。”他四下望望见左右无人便凑近抚摸魏七垂着的脑袋。
魏七得了慰藉想哭却不敢哭出来,这处不是能哭的地界。
“嗯。”他低应,模样实在不是太好。
吴家财担忧不已,然留给他们叙旧的时间并不多。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
“我向师傅新学来的酸橘山楂糕,藏在怀里好几日了,就等着哪刻能交给你尝尝。你狗子哥现下发达罗,日日有好东西用,且他不喜吃酸。这点心咱不留与他罗,都是你一人的。”
魏七抬头扯着嘴笑,接过油纸包藏在怀里,仍不开口回应。
邻班太监用拂尘杆子自点心房门外墙边轻敲三下。
不能再耽搁了。
魏七二人道别。
“小七,照顾好自个儿,咱们说好的今后出了宫要租一间大院子三个一块儿住好养老呢。”吴家财长话短说,只挑好话宽慰。
魏七这回笑的真切些了,嘴唇几回张合,声音低低:“家财哥,我记着的,你也自个儿保重。”
两人最后互望一眼,魏七狠下心转身离去,吴家财目送其走远。
回到缓福殿内复差,良驹见他面上明显有点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