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子后,众人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将魏七团团围住小意奉承。
"恭喜魏爷,贺喜魏爷,您真是甚得圣眷呐。"
"魏七您今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罗咱们这些奴才呀!小的们还得靠您替咱们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
"真真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咱们院里得了这赏赐的您可是头一份。"
可不就是头一份么?还有哪个太监会被圣上称赞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
他可真是当担不起呐!
魏七心中苦笑,面上却仍要勉力周旋,这会子他们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脸上露出来的每一分笑容在他瞧来都别有深意,都是嘲讽。
其实大家伙也是冤枉,他们此刻是真心实意想讨好魏七。
后者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歹应酬一番,匆匆辞了众人回屋,并未留意到身后小方子投来的嫉妒眼神。
他回了自个儿屋里将门一关,简陋的木桌更称得上头摆着的金银珠宝华贵耀眼。
多么格格不入。
魏七行至桌旁,华服美簪静静地躺在托盘上垫着的明黄绸布中发光。
银镀金嵌珠宝凤头簪长六寸,宽五寸,银针,银镀金点翠托,翠蜓翅,珊瑚身,累丝嵌珠触须,碧玺梅花,缉米珠花卉。
翡翠玉镯润泽光滑,通体素面无纹,内侧有一点红翡,好似美人额间朱砂痣。一双东珠皆圆润透亮,足有鹌鹑卵那般大。
他一样样地瞧过去,突得抓起簪子便想往地上砸,一瞬,两瞬,手臂高举最终却轻轻放下。
门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珠子正盯着此处动静,圣上赏赐,便是再不喜也得好生供着。
这算什么?他颓然跌坐桌旁,这些个东西除了两匹上好的深青玉蚕锦缎与银子有用处之外,又有哪一样是他能戴的且配戴的?
宫中御用,圣上亲赐,便是有朝一日能出宫,也不能拿去当了换银钱。
魏七发怔,良久方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忍到至今,走过不知多少遭内廷监,龙塌也已趟过好几回,还受不得这些么?
他取了纹银旁的浅蓝色花卉蝴蝶纹刺绣荷包挂在自个儿腰间。
皇恩浩荡,不得不谢。
这厢头安喜办好了差使回养心殿当值。
此刻已是申时末,再有一会子便该传晚膳。
皇帝这会子正靠在养心殿东边暖阁里头的紫檀木五屏报春梅纹嵌大理石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此罗汉床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五屏式床围,内镶嵌山水大理石,边框透雕缠枝纹,膨牙三弯腿外翻鹰爪足,床面板为双拼板制成,面上铺有两层厚实柔软的明黄色塌垫。
两位身着淡青长袍宫装的宫女正跪在脚蹬子边替其捶腿。
安喜入暖阁,行礼站定回差:“奴才安喜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
“嗯。”皇帝把玩掌中的玉核桃闭着目,似可有可无地应上一声。
“奴才回圣上差使,您一个时辰前吩咐赐予魏七的赏赐奴才已办妥。”安喜弯腰复差。
“嗯。”皇帝转了两圈玉核桃。
“那奴才可还喜欢?”他随口问道。
还不知依着规矩魏七这会子已得了些什么赏赐,因无论是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