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苒猛地睁眼坐起身,见自己正躺在外间的竹榻上,回想起昏迷之前好像听到师父的声音了,他忙下榻直奔屋里间,直到看到床边的身影时,才如释重负地又瘫倒在地上。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一旁的小童见白苒又昏倒了,忙过去扶起他,薛老听到动静,立马就跑过来训斥,“作死呢你这小子,几天不吃不喝闹着玩的吗?枫儿都倒下了,你自己不好好想办法救他,还陪着一块闹,嫌自个命长呢。”
薛老现在真的是要气炸了,前几日他一到信就连夜从皇城赶了过来,当见到自己两个得意弟子就要双双殒命了,差点没把他给急坏了。昨天他给昏迷的白苒检查一番后,见他除了虚脱没有其他不良症状,便给他喂了半个大补丹,把他放在外间休息,可是后来听了管家的话后,他气得差点没过去掐死他这个大徒弟,他一身的医术是白学了吗?不想办法救人反而要陪着一起去死,这个傻子真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这以后要是让江湖人知道了,他毒谷圣手的老脸可要往哪搁啊。
“师父,季枫怎么样了?”白苒这会也不管他师父怎么生气骂他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季枫还有没有救。
“现在知道关心枫儿的病情了,早干嘛去了。”薛老发泄了一番,可还是觉得怒气未消,这年轻人就是经不起事,动不动就伤春悲秋要死要活的。不过看着白苒期盼的双眼,还是不忍心地回了句,“还没死呢,不过你要是再不管他,也就快了。”
白苒一听季枫有救,凤眼一亮,连忙扯住薛老问他救人的方法。薛老见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枉你回来白府呆的这些时日,怎么还是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你父亲官拜一品尚书,你母亲贵为郡主,你外祖母还是圣上尊敬的长公主,你要是想求个灵丹妙药,难道还难过登天不成?”薛老叹气,这孩子果然只适合在江湖上呆着,真是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怕是往日被人求药求惯了,如今该要他去跟人求药了,他自己竟是拐不过弯来。
“你以为这天下就你医术最厉害啦,自己救不了的人,不会去找别人求药啊。这连玉城离皇城才多远,以你的身份,那宫里大把的杏林妙手,你就不会去求一个来?你就非得死等着在这里啊,还想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你以为你这样想着,枫儿就能自己好起来了吗?”薛老说着说着,又火气十足了,他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十几年没有大动肝火了,如今被这个徒弟给气的,这世上谁活着不会遇到个难事,以为没有希望,就不努力了,那对未来还有什么好期盼的。
“要我说,还是枫儿知道要争气,他都这样了,还拼命地想要活下去,而你呢,差点就拉着他一块去死了。”薛老看着白苒惊愕的脸,不客气地对他说:“他身子温度比常人低,摸不到脉搏,听不到心音,感觉不到气息,你就当他死了是吧,那这么些天过去了,他的身体没有死灰,没有衰败,没有僵冷,你这天天守着的人,都没有觉察出来吗?”
“枫儿是那么努力地在拼命活着,你呢,你在做什么?”薛老的一句句厉声的质问,都直接敲击在了白苒的心扉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耽误了季枫的治疗,还差点就要季枫给他陪葬了,不禁自责地掩面而泣,都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师父,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白苒在薛老面前跪下,满脸泪痕地请求他。
薛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知道是把他点醒了,才态度软和了下来,扶着他起身,说道:“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你身边这些个天潢贵胄、达官权贵,不会缺治病救人的东西,就看你要的是什么,又拿什么去跟他们换了。”
“师父,请您明示。”白苒听着一阵紧张,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又能拿什么去换呢。
“宫里的御医们,曾研制出一种丹药,不管是得了什么病,只要最后一口气还在,吃上这一颗药,就能够在短时间内,给枯竭的生命迅速注入活力,但是这颗药,对病人本身的病,是不会药到病除的,只是在这药效期间,如果给病人对症下药,就能够得到比之前更好的疗效,如果方子和药引好,甚至可以从此拔除病根。”
原来还有这样的药,白苒惊奇地瞪大眼睛,以前师父从没跟他提起过。薛老见他的神情,也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了,便接着对他说道:“这药名叫还元丹,御医每年只制得两颗上贡。这么些年下来,也就才十来颗。”说到这,薛老顿了一下,“我看枫儿这情形,得要两颗。据我所知,圣上曾经赐过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