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的父亲,我小时候常常见到,都是在冬天时候。
那时候冬天,便会从都城搬到这里住,倒不是很暖和,只是很舒服。
南方的冬天,会相比舒服一些。
叶叔就是那时候常常到我家来,一身貉子毛的大衣,怀里就抱着叶霖,叶霖就是踢踢打打,瞥着嘴,很不乐意模样,嫌弃这样子太小孩子,没出息。
其实,我们俩家住的不远,都是青石路走进去,白墙黑瓦,拐个弯子就能看到,但是我不找叶霖玩,叶霖也看不上我。
所谓玩伴,也就是叶叔到我家或者父亲带我拜访他家时候。
现在见到这个老人,依旧是曾经住处,繁华落尽,叶落归根。
只是我家转卖他人,不知道买主是谁。
物是人非,叶叔着实不是记忆里那个一身貉子毛,英俊潇洒的男人。
“叶叔。”我很恭敬。
“你来了。”他眉眼皱纹深如鱼尾,叫我到他身旁,抚着我的背,心疼地看着的腿,叹了口气,“阿雨,受苦了,以后一些事情二子会帮衬着你,也能少受点罪,我也好对你父亲有个交代。”
二子,是叶霖的乳名。
父母用生命将儿女抚养长大,儿女再为父母养老送终,生命延续,一代一代。
叶叔,已然时日无多。
“我的钱包,和你有关系么?”
“哪个?”叶霖这样问,我反而意外,他便上楼,一会下来,丢了个小荷包下来,又晃晃手里的包袋子,“两个都是你名字,周时雨,哪个成。”
小荷包上,绣着我的名字,这是母亲作品,针工细密,工整漂亮。
“怎么在你这儿?”
“这不你塞给我的,说什么做好朋友。”
我想了想,确实有过那么一出。那时候端午节,洗了艾嵩澡出来,母亲给我系着绒线,他就噗啦闯了进来,躲在我家门后,说是在玩躲猫猫,母亲很配合地合上门,让我与他玩玩,于是就傻乎乎地送出些交朋友的礼物,拉近感情。
原来,年少的事情还是记着,只是太久没有相关的人和物,不怎么想起而已,想到这儿便笑了笑,正要将小荷包交给封真拿着,叶霖一步跳下楼梯,带风一样,直接夺了过去,眉头微挑,“这是我东西,贪污呢。”
“不是说好朋友么。”
“亲兄弟明算账。”
这时候,我确定,钱包,确实不是他拿的。
他这人,和年幼时候一样,敢作敢当,不是就不是,是就是。
路过自己宅子,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月光宁静,树影斑驳摇曳,暗香弥漫。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轻轻念出声,封真已经开了门,看着我,只是我不想进去,摇摇头,“这里和叶叔家那边一样,何况该拿走的当初都拿了,没必要去看看。”
“我想看。”封真说。
这让我意外,这高大的身影已经转身,月光下,宛若凝玉,光洁美好。
封真,其实是多么简单的美玉。
我加快些步子进去,刚刚进来,整个人便是微怔着,难怪那阵暗香。
此时六月,薰衣草花开。
月光下,紫色流转,晕染淡淡的光洁,安心舒适。
喜欢薰衣草的,是我。
“买主?”叶霖直接将烟圈放到我的杯子里,烟雾袅袅,颇有仙境之感,不过这酒,我是不会喝了,“老爷子一回国听说这事儿火着呢,神不知的鬼不觉就给人走了,那时候正好你在里面,没法通知。”
他说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