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半晌后西泠才有些迟钝地回答了他。

“我拉开窗帘了？”

楚天磬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内的昏暗，借着打开的门透进来的余光，他看见西泠轻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拉开了窗帘，光进来了，他看见西泠拧着眉头睡在床上，把被子拉到了下巴上。

她看起来不太好，唇色很淡，和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样子比较起来，莫名有些虚弱。楚天磬不知道西泠到底是有多不舒服，他坐到床边，轻声询问对方：“你还好吗，西泠？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西泠闷笑了两声：“不，大小姐。您知道我和张医生一直都相看两厌。”

“我理解。”楚天磬诚心诚意地说，好多时候他也会觉得张医生相当讨人厌，“起来吃点药吧，你现在不太好，痛的睡不着吗。”

“没有那么严重，大小姐，这不是第一次了，您觉得我是生理期刚来的小女孩吗。”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西泠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心情，她甚至还能对楚天磬露出一个充满了安抚意为的微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难受，大小姐，您只是没有经历过，所以觉得很严重。”

胡说，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知道生理痛与多痛苦。楚天磬想起了某一任被生理期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友，每个月出血的那五天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场酷刑。

第102章番外

他真想对西泠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最好能感动得对方忘记疼痛。但是他已经想不出自己能说些什么好听话了，所有动人的甜言蜜语在真实的疼痛面前都不值一提。最后他也只是凑过去，把西泠扶起来，跟她说：“吃点药，睡一觉，明天你会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我保证。”

西泠看了他一眼，从她那双安静的瞳孔里，楚天磬看到一种了然。他忽然有些局促，在心里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

变成女人之后这些人的心思变得更难猜测了，或者说楚天磬自己有些失常。他看着西泠吃下药剂，又扶着对方躺下。他坐在床边等着西泠睡着，就像这么做就可以证明什么似的，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他其实什么都不用证明。

他从不给出许诺，他总是飞快地将自己的不负责任和冷酷无情展示给众人，因此所有人都对他降低了标准，好像他只要稍微透露出一定人性就已经非常了不起。

但他从来根本就不是个坏人，他没犯过什么不可原谅的错，更没有侵犯过任何人的利益。他的意思是非商业，生活中的那种。

西泠在他的注视中睡着了，她睡着之前似乎想要他离开，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楚天磬默默地发着呆，在这个空旷而安静的房间里，他渐渐认识到他其实根本不用迫切地去展示什么，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别的。

然后他拉上了这个房间的窗帘，然后静静地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他顺便带上了门，叶筠坐在沙发上，听见他出门，就仰起头看了过来。

“西泠还好吗？”她问，“没有难受到必须去医院才行吧？”

“没有。”楚天磬简单地说，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

电视机开着，在放一个很愚蠢的综艺，主持人和嘉宾都为一些不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刻意逢迎流行的梗来制造笑点，不管这些笑点究竟有多滑稽和不可理喻。

他们好像觉得只要是没脑子的东西就一定能够把同样没脑子的观众逗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