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门,屋外阳光正好,背着光,他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竟然差点喝了那水,他断断续续的想着,身后的伤口被剧烈动作拉扯到,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疼痛让他渗出一脑门的汗,却连擦一下的心思也没,“玉妹呢……你把她怎么了……”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他之前流了太多的血,本来就神不佳,如今起伏太大更是差点再晕过去,只是脑袋里那根弦始终绷着,咬紧牙关不肯倒下。
那人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用手帕擦了擦他冷汗津津的脸,“哥哥先前还死死抓着我的手呢,怎么一觉睡醒,反而不认得了?”
说这话时对方的声音轻柔,竟然与玉姑娘一模一样,他明显一愣,脑中有片刻空白,“玉……妹?”
那人笑了笑,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喉间,掌心之下是温热的皮肤,以及……微微滑动的、凸显的喉结。
“就算这样,哥哥还要叫我玉妹吗?”声音又恢复了先前,实际上也不过稍低一些,难怪他听着耳熟……
他怔了一会儿,猛地打了个激灵,扣在对方颈间的手指倏然紧,“醉月楼的头牌不可能是个男人……你到底是谁?”
问到这里,他已是心惊,接连想起后来发生的事,哑声质问道:“还有……那些追兵是什么人?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还有……我父母呢?他们也跟宝图有干系么……”
他一股脑将想问的全说了出来,到最后甚至呛到了自己,咳了个天昏地暗。
那人见他这般难受,又不敢拍背顺气,便只能一点点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全然不顾自己的命门被他攥在手里,“那些追兵不是我的人,我本来想让你先走自己料理……却没想到你会受伤。”
“他们是……咳咳……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我也不太清楚,真正管事的早在我出手的时候就偷跑了,有骨气的服毒自尽了,没骨气的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杂碎……哥哥先喝点水吧,还有你后背伤口又裂了,我替你处理一下……”
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看清对方的脸,竟然与易容后的玉儿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些女子的柔媚,多了些男人的英气,气质却依然未变,依然是温润如水一般的柔和,就连笑起来的模样,也极为相似。
他心中升起一股悲凉……原来他以为命中注定的女子从头到尾都不存在,原来他期盼的感情不过是一场意图不明的骗局。可对着这样一张脸,他终究说不出狠话,只是扣在那人颈间的手不曾放下,勉勉强强还留有一丝的底线。
“我父母怎么样了?”
那人被他再三逼问,终于露出一丝犹豫,他握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叹道:“武林盟内部生变,令堂被叛徒们控制住了,暂时还……还没有消息。”
“……”
那颗吊在半空岌岌可危的心终于“噗通”一声,彻底沉了下去,他两眼一黑,失血过多的身体终于无力支撑,晃了两下。
意识昏沉间他觉得自己被人扶住,对方抱着他小心翼翼的翻了个面,趴伏在床上露出身后沾血的伤口。
绷带被一点点剪开,刀子与布料发出摩擦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耳畔却传来那人的低语,“别怕……我已经让人去寻了,他们没能得到宝图下落之前,令尊暂且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