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好好的,为什麽会分手?”
苏放当然记得。这几乎是他记忆里最无法抹去的一段伤痕,不仅仅因为情投意合的两人只能分手终了的遗憾,还有对自己年少轻狂,任性无度的反省。因为影响太过深远,以至於在後来和顾怀安的关系中,苏放极力避重蹈覆辙。
这几年下来,苏放的脾气敛不少,如果这次不是因为顾怀安实在触及到他的底线,也许他也不能轻易和他说掰就掰。
滕希文是苏放喜欢的第一个男人,那种感情和对顾怀安的还不一样,它年轻,炽烈,被一个优秀的同性吸引到可以不顾及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地相信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所有意义。两人看对了眼,互相试探了没几个回合就把关系给确定了。
十年前的环境不如现在的开放,滕希文又很低调,两人打着共同学习备战出国留学的幌子黏在一块儿也没人会说闲话,只是滕希文总爱在桌子底下牵住他的手,在他手心画圈圈,把每次健康的学习活动搞得人面红耳赤,暧昧不堪。
滕希文就像是苏放的克星,深谙以柔克刚的要义,苏放脾性再大,在滕希文面前也没什麽用,被他三言两语全化作了绕指柔。
一切都很顺利,两人还没毕业,就申请到了学校的公派留学,原本满心以为他们的感情能在异国他乡接着蓬勃生长,开花结果,就等着学校的公示下来,尘埃落定了。
全系一共三个名额,谁也没料到苏放全系第二的成绩会被刷掉,苏放自己也不理解,跑去问学校,学校解释他的综合评分不如别的申请者,而滕希文稳稳当当地拿到了名额,板上钉钉地要走了。
这时候再考托福申请学校已经来不及了,苏放走不了,也不希望滕希文走,一整个暑假两人几乎都是在争吵中度过的。
滕希文也觉得很头疼,他不愿意把苏放留在国内,苏放是那种在学校走着都会有女孩子上来搭讪送情书的,不仅如此,还有个坚定的追求者在那儿虎视眈眈,顾希文能放心才有鬼。
他计划得很周到,苏放今年走不了,可以明年自主申请美国的学校,以他的成绩和英语水平,这完全不成问题,大不了申请低一级的学校,而这一年,他可以在美国为两人以後的生活打基础,这样苏放去了就不用从头再来那麽辛苦。两人只要还能在一个城市,一起生活,怎麽样都不会分开。而美国的环境更适合同志生存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就连一年苏放都等不了,他希望滕希文放弃学校的公派,如果要出国,大可以和他毕业後一起申请读研,一年的时间没什麽大不了,为了他们的感情,有什麽不能等的?
滕希文见劝服不了他,考虑了很久,没有答应苏放的要求。去美国是他这几年一直在努力的目标,他确实可以自己申请学校,可是自己去和学校的公派性质完全不一样,努力了那麽久因为感情而放弃太过可惜,更何况,第二年再申请又会遇到什麽变数,谁都不知道。他如果放弃,没法对自己四年的努力交代,也没法对家里人交代。
他先去,苏放後去无疑是最稳妥的方法,只要苏放能等这一年,他们就可以扫清障碍正大光明在异国他乡过上幸福而平稳的生活,苏放怎麽就能对他的这个方案抵触到情愿分手也不愿等他?
只能说当时的两人都太过年轻,太过执着於自己的想法,苏放意思很明确,不能在一起就分手,没得商量。并且决绝地回自己外地的老家过暑假,不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