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海面对这个问题,稍微沉吟了一下,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现起陈落英刚才的那抹笑容,“我说不清楚……”他微微摇了摇头,“但是从表现来看,她的病症是需要在特殊的条件下才能触发的。比如下雨天,和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发生身体上的接触。”
“嗯?”顾少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扬起的音节,十分感兴趣,“这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你具体说说。”
刚才的场景像回放的电影片段一样,一帧帧被拉长了时间从眼前流过,肃海根本不用回忆,他跟沈亭暄对视了一眼,交换了某种安抚的成分,这才说,“我在问陈落英关于她是怎么制伏并杀害金鹏等人的时候,她忽然说让我碰她试试,我就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开始没什么,但当我拍到第三下的时候,她突然整个人都变了。”
肃海在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像饿虎出笼?”韩耀宁自然而然地接道。
“……”肃海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混杂着一些哭笑不得,像是对这个突如其来,却又恰如其分的形容词有些无奈,“可以这么说。她一下就按住了我的手,然后朝后扭过去,动作很快,如果是没有防备的普通人,一定避不开。同时她的力气也变得很大,几乎比正常男性的力量还要再大上一点,而且整个人……”
“像完全燃烧了战斗的细胞,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就一直攻击触碰她的人。”沈亭暄接过了他的话,又朝他的手腕看了一眼,那里藏在袖子的暗处里,只在袖口微微皱起的地方露出一小块淡淡的淤青,“总之很可怕,突然一下就切换了频道,虽然之前她那么说的时候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确实。”肃海点头,“那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所以我不得不花了点功夫,才让她重新坐回去。然后大概隔了十多分钟,她才缓了过来,说了一句话:现在你知道了。”
“啧,”顾少茴微微眯了眯眼睛,“听起来很复杂啊,这种情况应该有病因吧?你们问了吗?”
“嗯,”沈亭暄回答道,“根据她的说法,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陈大川失踪以后,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十几岁的时候,于念朗发现附近的山里有煤炭储备,就在这儿造井开采,一时间附近几个乡镇的青壮劳力都涌到了桃源村。她一个小姑娘,家里没有别人,又生得好看,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说到这里,沈亭暄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她被几个人强*暴了。那天雨下的很大,她到最后已经没有意识了,只听到雨声,像是永远也下不完一样。那几个人后来被村民抓住了,按照正常程序判刑入狱,但陈落英却好不了了,从那天起,只要有人在下雨天三番五次地触碰她,她就会变得十分有攻击性。”
“从我们来到这儿,这天气基本上天天下雨,按照她这个情况,简直像是背了个定*时*炸*弹在身上。刘云昌和吴逍遥就是自己拿着火,把这个炸*弹给点着了。”韩耀宁说。
“刘云昌对她确实有些不好的想法,之前赵湘提到的那次,刘云昌在山里趁着剧组的人都在赶工的机会,对过来送饭的陈落英动手动脚,而陈落英没有发作,是因为那是个晴天,不满足触发她这种状态的条件。但是后来,也就是刘云昌遇害那天,确实下雨了,而且因为雨势不小,把留在河滩上的血迹冲走了大部分。”肃海一条一条分析着。
“至于吴逍遥,我们之前分析他和陈落英两个人独处的时间相对较多,之前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在遇害的当天突然见色起意这说不通,所以哪怕当天确实下着雨,也没办法触发另一个条件,导致陈落英行凶。”他停顿了一下,“但我们忽略了一点”
“那天早上,吴逍遥叫陈落英一起去卸货,在这个过程里,彼此身体上的触碰几乎是很难避的,吴逍遥很可能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同时满足了两个条件,激怒了陈落英。”沈亭暄说。
“没错,类似情况的还有樊子安,”肃海想到每次提起这个名字时,陈落英都会出现不同于以往的神情,“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