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识到寒冬已经过去了一般,挣扎着从松软的泥土里冒出头来,和着细密的短短一寸的青草,挠得他整颗心脏都痒痒的。
“咳,”他用力地咳了咳,尽力地想平复这种莫名的骚动情绪,“那我来这边公干,也是?”
“嗯!”沈亭暄用力的点点头,“肖队长一早就跟我说了呀!”
“……”
好你个肖正宸。
肃海冷笑了一声。
***
晚饭后的第二次询问比之前更加沉闷,不愿意配合的人也多了起来,毕竟距离刘云昌横死,仅仅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就又有一条人命消逝了,这种仿如乌云罩顶一般的压力和恐慌,正如影随形地跟着每个人。
由于金鹏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时分,又是自己主动离开房间,能问到的线索实际上非常少,大部分的人都表示自己在昨晚的询问结束后就回到了房间,因为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是和同屋的人聊聊天、打打牌之类的,早早睡下了,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动静。对金鹏的评价,也都集中在“敬业”、“工作狂”、“待人冷淡”、“脾气有时很暴躁”等几个方面,没人听说过他和人结过什么非要用生死才能解决的仇怨。
这次和金鹏同屋的是一个摄影助理,叫谢扬,小伙子二十多岁,刚从大学毕业出来,这还是他进的第一个剧组。
“能跟在金老师身边,我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后来慢慢就感觉到了,怎么说呢……”谢扬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路,“也是跟在金老师身边我才发现的,他的摄影技巧就像天赋技能,他天生知道怎么拍、从哪个角度拍就会拍出让人惊叹的作品,但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也说不上来。”他抓了抓原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样子看上去十分的苦恼,“总之,金老师的技巧和能力,是天赋,没有这种天赋的人就不能够通过努力得到,我这样说你们懂吗?”
肃海略一点头,并不想在专业技能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便转开了话题,接着问他,“你说昨天结束询问结束以后,你和金鹏回到了房间,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具体什么表现?”
谢扬想了想,“就是坐立不安,感觉有心事,而且是非常担忧的样子。倒水的时候,杯子里的水都溢出来了他也没注意到,虽然他很早就休息了,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平时金老师不这样的。”
“你问他情况了吗?”
“没有。”谢扬苦笑着,“现在我后悔了。”
“没有?”
“嗯,总得说来,金老师并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相反,还有点儿冷漠,非常不好接触。当初也是因为房间分不过来,其他几个摄影都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统筹才让我跟金老师住的。金老师非常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包括跟他说话,不管是什么话题,我偶尔忘记了,跟他说两句,还被被他骂。所以昨天晚上回房以后,我看他心情不好,就没敢说话。”
“韩耀宁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你说你是喝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肃海看了一眼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从韩耀宁那里得到的信息,“大概是一两点钟的事情,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谢扬摇头道,“我昨天晚上有点儿感冒,吃了药睡得迷迷糊糊,半夜觉得喉咙里干的厉害,这才爬起来喝水。因为金老师就在我旁边的床上,我扫了一眼,才发现被子是掀开的,床上没人,但我当时以为他出去上厕所了,所以喝完水就又回去睡了。直到今天早上起来,方老师急匆匆过来找我,我才知道”
实在从他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肃海便结束了这次对话。谢扬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去掀开布帘子,门外就有人快他一步,长腿一伸便跨了进来,错身而过的时候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韩、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