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宠,再一想何家之前嫁妆之丰厚,竟然不等贾琏将话说完就直接点了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既是这样的好亲事,还有何可犹豫?等年后何家上门,直接定下就是。”
贾琏一噎,有心讥讽贾赦几句,却还记得前世迎春几乎要老在家中,他们这些人通没放在心上,还是贾赦记着迎春,给她挑了门自觉不错的亲事。
贾赦糊涂,识人不清,他早就晓得,这会儿也无甚可说,只能拿出财神的气势,叫贾赦莫要冒然插手,此事他自有安排。年后他也在府中,到时候好生瞧着也就是了。
将迎春之事与贾赦分说明白,贾琏又修整了两日,便带着小厮搬进了拾妥当的梨香院西厢房,开始日日苦读练笔,用饭时也不忘捧一本历年京城秋闱传出的佳作册子。便是一个月后几大车押后的财货到了,也是由下人们出面按签子送去各房。
如此苦读数月,连远在扬州的贾敏都写信来问了一回,捎了好些林海早年的文章并各色补品药材,贾琏终于捏着一手心的汗排队入了考场,外头林之孝亲自带着人候着。
第66章中举
科举乃为国取士,杨垣登基这几年来虽然仍旧事事以上皇为先,对上皇倚重的老臣多有厚赏,连卫护京畿的武将也还是上皇心腹,但是各地的学官选派却渐渐有了变动。除会试的正副考官依然是上皇乾纲独断,乡试、院试主考十之八九都是心向圣上,其中不乏先平王府出身的幕僚。
贾琏开考后一看题目,就猜着这题目出自那位八字眉天生忧国忧民模样的赵先生。心内暗叹平白比人矮了一辈儿之后,倒也稳住了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神,凝神静静思索众人曾一起畅谈的抱负,辅以这几年亲眼所见的民间实情,引经据典,不失稳重的针砭时弊,对水利营造及农桑之事都陈列了诸多可行举措,每一题都既合圣人先贤大道,又言之有物,一手字遒劲有力,倒也让原本对他存了几分轻视之心的巡考刮目相看。
这两科第一次在京里见着还算能入眼的勋贵子弟,巡考自然回去就要与同僚们说说稀罕。清流们嘴上不屑与勋贵为伍,心里倒常有歆羡其爵位可传后世、荫蔽子孙的,闻言哪有不感叹几声的。这一科乡试的主考官赵文斓听了,立即从善如流的与几位帘官一同在巡考时就近瞧了贾琏的文章,果然是心怀民生,只于文笔上稍显平淡。
见贾琏文中主张都暗合了圣上这几年的教诲,主考赵大人回来谈及贾琏时也目露嘉许,兼着他文锋虽锐气尽显却不曾咄咄逼人,几位帘官心中也就有了数,回头批改时自然不会叫贾琏落了榜。便是上皇十多年前钦点的一位老传胪言语间总透着此子还缺火候,正该多历练几年的意思,众人也只面上哈哈,手下却绝不肯黜落了这么一位众生中难得合了圣上施政之道的人。
连考三场之后,贾琏便由林之孝带着人接回了府中,贾赦还像模像样的也请了几位口碑极好的老大夫在家中候着,打算好生给贾琏补补虚亏的身子。
谁知贾琏回家时神还颇为不错,马车刚停好就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路上大步前行,反倒是在场外等了六天的小厮们神有些萎靡,险些跟不上他的步子。等在梨香院的大夫们轮流摸过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最年长的一位斟酌着写了个泻火的方子,含蓄的告诉难得为子女尽心的大老爷贾赦,贾琏一切都好,只是可能这几日饮用的茶水少了些,一点温和的下火方子,吃不吃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