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门小户,但凡出点什么事儿那堵薄薄的墙根本什么也遮不住。赖大不过带着人骑马走了一遭,便从街邻口中打听到,东平王府为他们大老爷的嫡长子来下聘了,聘礼多的秦家那三进的宅子根本放不开,还是王府体贴,又为秦家赁了个院子单放聘礼,惹得四周街邻眼红不已。
赖大不敢耽误,扭头就打马回去报信,却不知他们这一行穿绸跨马的豪奴早就被秦家左近的人瞧在了眼里,又成了上头的一桩笑谈。
贾母王夫人等一听就晓得这是叫东平王府抢在了头里,不约而同都瞥了陪坐在旁的贾琏一眼,心里很有几分惋惜,只不好说出来叫人知道,便默契的商量起给宁国府的贺礼来。不论如何,赐婚都是天大的体面,甄家也是一等的人家,这礼便不能简薄了,订好还要让金陵那边的族人再送份厚礼到甄家为甄姑娘添妆。
她们不提,贾琏也只做不知,因着懒怠听她们抬举甄家,百无聊赖中还勾着唇角同给他添茶的丫头说笑,说得那丫头慌手慌脚的低着头退了下去,贾琏才低头吃茶,掩住了眼中的不屑。老太太屋里的丫头,一向是最知道眉眼高低的,同一个丫头,贾珠来时就恨不能自个儿贴上去,到他这儿就是略说几句玩笑话都惦记着避嫌。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面儿上说的再动听,看底下人的态度也能明白私下里老太太究竟是怎么看待大房的。前世老太太最爱念叨宝玉如何肖似老国公,让人忍不住偏疼几分,现如今宝玉才四岁,难不成老太太还知道老太爷奶娃娃的时候长个什么样?宝玉肖似,贾珠总不能也肖似。宝玉有通灵宝玉,贾珠也没有。贾珠好学上进,宝玉却只喜欢内帷厮混。所以说到底,无非就是偏心而已,偏偏要找那许多由头。
贾琏原本也不想多掺和贾珠贾宝玉的事情,得到头来白惹一身腥,因此一向都是远着他们,事事都假装不知。可如今不止贾母偏心王夫人算计,连贾珠也隐隐有敌视他的意思,贾琏又不是专门伺候他们的奴才,心里自然厌烦的很。偏偏都到了这会儿,她们还不忘惦记着拉他给贾珠宝玉垫背,也不怕把一家子都垫黄泉路上去。
第二日一早,王夫人再派人去贾琏院子里叫他出去办事,就吃了个闭门羹。贾琏连面儿都没露,只由可人出面,细声细气的说琏二爷不小心夜里着了风,今儿起不得身了。王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还想再问,兴儿就一路小跑着领进个大夫来,过后还似模似样的开了方子抓了药。
贾琏都病倒了,自然就不能再替府里去给东平王府贺喜。王夫人捏着东平王府才派人送来的帖子就慢慢沉了脸色,吩咐周瑞家的去赏贾琏身边的丫头们一顿手板子,再把昨儿晚上值夜的丫头直接撵了。若不是她们伺候的不用心,好好的爷们怎么会说病就病。
周瑞家的早就瞧贾琏院子里那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小蹄子不顺眼了,得了令就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去了贾琏的院子,打定主意不管昨儿是哪个守着的,都要把翠儿那个牙尖嘴利的小sao货打一顿嘴巴子拖出去。
她领着人气势汹汹的去了,才发现贾琏的院子早就被一群婆子小厮围住了,连个缝儿都没给她们这行人留下。周瑞家的先还以为是上房的人,仔细一瞅才在一堆眼生的小子里头看见一个熟人,竟是大老爷书房贴身伺候的。
陪着笑脸一打听,周瑞家的才知道大老爷贾赦一听长子生病,就怒不可遏,点了几个积年伺候的老妈妈来教贾琏院子里的丫头规矩,又派了这些小厮并几个粗使的婆子来,得贾琏房里的丫头不服妈妈们的管教。
贾琏毕竟是长房的爷们,大老爷插手儿子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