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衣料裁制,就这样回了房中还是隐隐出了些汗,偏又不敢使冰,只得由林海执扇慢慢给她扇着。
见贾敏面色不佳,林海拿着扇子的手一顿,到底还是掩住了心中的讥诮,温柔答道:“岳母的信一到,我就着人捎去给你了,还不曾拆看。是有什么难事不成?可是要咱们帮衬一二?近日朝中邸报我瞧了几遍,应是无甚大事。”
以宁荣二府的现状,就是想与朝中大事有什么牵扯也是难得很,多半还是些内宅琐事。
不是林海瞧不起岳母并两位舅兄,实在是这几位当真越活越回去了。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不远千里递过来,却不想想敏儿到底是出嫁女,总是偏帮娘家,这该多难做人。
越是与夫人情深意笃,越是觉得两位舅兄都不是甚好东西。所幸者,小一辈倒还算可造之材。
贾敏点了点,却又叹了口气:“我看母亲却是糊涂了。虽说为人低调不可枉招祸端是绵延宗族之要,可一味示人以弱,又如何于高门中立足?若是儿孙失了风骨、味懦弱忍让,也非幸事。”
说着,贾敏就将贾母信中提及贾琏为家族招祸一事简单说了,也说了贾母等长辈对此事的处置办法,无外乎是要施家法,再绑了贾琏去赔罪,然后又把贾琏的解释,并她自己查问到的一些话说了。
越往下说,贾敏叹气的次数也越多。贾琏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都将那南安王府诸人看的清楚明白,老太太一大把年纪竟然任由人摆布。
林如海也听得直皱眉。虽然贾敏口中不大提贾家那些不好的事儿,可林海为官多年又不是傻的,哪里就一点儿不知呢。
只是没想到他那岳母竟偏心至此。以往信中一味夸赞二房众人,贬斥大房儿孙也就罢了,这会儿被人欺上门来,竟然就想把贾琏抛出去维系那么点子可笑的“祖辈情分”。
先不说那点子狗屁情分到底还有没有,只说要是南安王府上门来指着鼻子骂得是二房那个颇会读书的贾珠,贾家可还能如此舍得?
帮贾敏拭去额边的汗迹,林海哂笑:“何必担心?如今琏儿已经拜我为师,他的事儿,便是赦兄也不能越过我做了主。既然岳母有心与南安王季家修好,我明儿便修书一封与季王爷讨个情儿。”
贾敏闻言果然放心许多,不顾热意握紧了林海的手:“我又拖累了你。”
林海只求贾敏安心,别的倒不放在心上,轻轻一笑与贾敏指掌相扣:“还要辛苦敏儿一事。琏儿拜师之事咱们原想着等回礼备好了一并使人上京告知,既然岳母他们担忧琏儿教养,不如就尽快写了信送过去,顺便也提下我们要多留琏儿些日子,也好让府里安心。”
便是贾琏个臭小子再不争气,那也是他林海在圣人像前的亲传弟子,岂容那么些人指手画脚。
贾敏心中也正有此意,如今林海先提了此事,她自然只有欢喜的。
虽然不好明指自己母亲偏心,贾敏却也看出贾琏在府中怕是没什么地位,便有心多留贾琏住些日子。要是按贾敏的心意,留着贾琏在金陵原籍考个秀才出来再回去才好呢。
“你也知道那府里的事儿,我大哥是个没成算的,他那个继室听着也不好,老太太又隔了一层,竟是无人替琏儿打算。他读书上进一事我就托付给你了。再一件,他年岁也到了,老太太原说相中了二嫂娘家的内侄女,我看琏儿却是无意,不如你先去信给大哥拦一下,等我身子轻便了,给他在江南寻一个可使的?”
林海这些日子对于贾琏的前程也有过诸多盘算,唯独忘了他的姻缘之事,这会儿贾敏提起,他也就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