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心里打鼓,他们一个是大人一个还是孩子若说比武自然不甚公平,可他自尊心强,又不愿自认弱小,咬着牙内心正在挣扎,隋毅已经折了一根柳条纵身飞进了武场。
隋毅一身金蟒王袍,从武器架上丢给赵昱一把开了锋的利剑。只见他站定后背着右手,左手垂着一根细细的嫩柳,笑着对面前的赵昱说:“我长你两轮不止,便让你一只手,一双腿。”
赵昱捏着两把剑,不确定地质问他:“你就打算用一根破柳枝作武器?!少看不起人!”
隋毅好脾气地笑笑,将那柳条拿到眼前,嫩黄的枝叶才刚刚伸展,片片挂在细软的枝条上。他故作认真地说:“你可别小瞧了我这武器,片片叶子可都是要见血的唉。”
赵昱听罢,被挑衅得将木剑生气地丢到一旁,执着那柄锋利的长剑便攻了过来。
隋毅如他所说,不仅让赵昱一只右手,双腿也是定在原地不动,只用左手以柳枝作挡,但即便赵昱杀气腾腾也奈何近不了他的身。那看似软棉的柳条到了隋毅手中立刻变得苍劲有力,迎上锋利的刀锋竟然也能坚韧不断。赵昱惊奇不已更是不服输地使出全力往隋毅身上致命的地方刺过来。
隋毅舞剑般挥动柳枝格挡化解,然后轻轻往赵昱身上拂过两下子。赵昱一低头,瞧见自己胸口绣着的那尾龙纹被割开了三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衣衬。那嫩黄细软的柳叶竟然真的像刀片一样划破了他的衣裳!
赵昱气得眼睛都红了,奶气地大叫一声又攻了过来。隋毅还是纹丝不动,只左手执柳条与他过招。赵昱再怎么天资过人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几局下来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汗珠颗粒一样从他的小脸滑落下来。
赵昱不想认输,却也明白自己此时根本赢不了。他喘匀几口气,提议道:
“咱们再比比射箭,你退开五十丈,若还是能赢了我,我…我就叫你师父!”
隋毅用柳条挽回一个剑花,心情很好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射箭的靶场就在旁边,赵昱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教他射箭的老师是羽林军中一个神箭手校尉。再加上隋毅退让到五十丈开外,自己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赵昱集中神,摈除一切,全力射出一支箭羽,那箭矢笔直地飞向靶心,正正钉在了靶子红心的范围内。他侧头十分得意地向隋毅投去一瞥,瞧着他那傲慢开心的小模样,隋毅真想摸摸他的头,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亲近的时候,这张牙舞爪的小兽可还没有认可他呢。
赵昱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企料隋毅在他身后甚远的地方抬手弯弓却不是向着靶子,而是往天上射出了一箭,一只飞翔的小鸟被当胸穿过直直地坠落下来。赵昱皱了皱眉,自觉隋毅纵使如此展现了技法,但比赛就是比赛,规定是射中靶心为胜,那赢家便该是自己。
不等他思量完,在那瞬息之间,隋毅又射出了第二箭,这次的箭矢居然刚好穿透了自空中坠落的中箭之鸟,强大的箭力带着他们一同射向了靶子,红心!隋毅射出的这两支箭都穿透了小鸟深深钉在了靶心正中央,比先前赵昱射出的那一支更靠近红心的最中央。
赵昱惊得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的武学老师箭术已经是无人能敌,却没想今天所见才叫做一个出神入化。他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也确实深深被隋毅的武功折服,当天便心甘情愿地叫了一声“师父”。
赵昱他的武学老师依旧是以往那几位,但自此之后,隋毅经常在他练武时给予一些指导,他们的关系也渐渐融洽了一些。
秋高气爽,又是一年金桂飘香。新的税赋改革已经层层推行了下去,景国的民众切切实实感觉到了实惠,官员地主间的反应也趋于平和。赵筠在御书房同一帮臣子讨论税赋新政,隋毅无事便溜达来瞧瞧自己的小徒弟。
赵昱这个孩子天生有一种刻苦的韧性,不论是每日晨间太傅的讲学还是午后的习武骑射都一丝不苟勤学苦练,从来不曾偷过一日的闲。只见他不厌其烦地用木剑在假人桩上练习,反反复复地进攻各个致命处的破绽。
隋毅看得欣慰,却也有点心疼。他走过去唤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