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李定宸的任性冲动和不按常理出牌,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能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
大概是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太大,所以他们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短暂的愣怔之后,回过神来,就开始寻找自己平日里交好的同僚交换视线,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回应。
直到首相杜卓华第一个开口,“陛下……”
“万万不可的话就不必说了。”李定宸摆手,“我大秦历代君主,无不是允文允武,身先士卒,这才打下了偌大江山。朕既然继承大统,自然也该将己身置之度外。”
“……”不知道多少老臣听到他这番话,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世宗皇帝李长聿。
太祖与太宗都是开国君主,那时天下征战不休,山河满目疮痍,就算贵为帝王,也还是要亲自上阵杀敌不错,但至顺宁末年,天下已然被平定,又经仁宗皇帝二十载励图治/休养生息,已有盛世之象。
按理说,接下来就应该是继续守成,稳固这片先人们打下来的江山。结果就出了个李长聿,他跟父祖的性情都截然不同,少年时就显露出勃勃野心。因为仁宗皇帝晚年身体不好,所以他一直以皇太孙的身份监理国事,到继位时,朝堂已经尽在掌控。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拘的时间太长了,总想往外跑。
从永初三年到永初四十年,三十多年间,他每年在西京皇宫居住的时间都不超过三个月。不是在边关打仗,就是巡幸其他三座都城,弄得整个朝廷也跟着疲于奔命,埋下了永初末年长达十数年朝纲崩坏的隐患。
史书上固然将这段历史吹得无与伦比,但是在很多知情人眼中,这实在是一段不堪重负的时期,遗患无穷。
何况从整个文官集团的立场来说,李长聿身为帝王,却将朝臣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使得朝堂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也绝不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所以一听李定宸有效仿之意,诸位大臣都觉得脑仁儿疼。
当然更头疼的是,以这几年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够说服皇帝改变主意。
简直绝望。
虽然朝臣们竭力将这场战争描绘得不值一提,根本不需要御驾亲征这么兴师动众,但在李定宸的坚持下,这件事最终还是就这么定下了。
终于得偿所愿,李定宸下朝时脚步都有些发飘。
直到回到太平宫,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淡一点,见到越罗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他人赶出去,然后将越罗抱起来转了几圈,兴奋道,“阿罗,御驾亲征的事定下了!”
越罗按住他的肩保持平衡,闻言也有些惊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想来是知道反对也无用。”李定宸将她放下,握着她的手,激动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朕等了又等,可算是等到今日了。”
越罗“嗯”了一声,问起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我也跟陛下一起去吗?”
李定宸脸上的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