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地面上站在红色的舒书,看上去竟有些交相辉映。
踩在湿滑的地面上,随着舒书的一步步走近,他也逐渐听清了屋内那一下一下的响声,那声音竟像是在剁肉。
好奇的舒书提溜着衣服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发出声响的那间房外,站在门口的他,稍微偏一偏头就看到了屋内举着锋利的砍刀一下下斩开猪骨头的男人。
男人的外表很是邋遢,他的胡须和长至耳边的头发上此时都沾上了许许多多红色的血液,那些血液大多数都已经凝固了起来,黏在头发上就像是一块一块的血痂。
那张凶狠又严峻的脸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尤为可怖,男人的眉头死死的皱起,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在他身上所围绕着的除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让人惧怕的阴森感。
身处昏暗之中的男人,就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了,房间外明媚的阳光似乎被隔绝了一样,怎么也照不进去。
站在房门口,舒书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他看到在男人的身边不光有猪皮猪骨,还有其他动物的尸体。
那些动物都被男人切割的十分完整,骨与骨、肉与肉都排列的十分整齐,像是一个个罗列好的商品。
许是舒书的移动的声音被男人听到了,在舒书刚往后挪了两步,男人的头就立刻偏了过来。
他阴沉着面孔,低沉着嗓音说,“去屋里呆着!”
“呃、是!”舒书吓得立刻挺直了腰背,在男人凶狠的瞪视下,他慌张的跑去了房屋最中间的那间屋子。
因为男人的凶狠,舒书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委屈,孤独的坐在主卧的木凳子上,舒书就这么从早晨等到了中午。
直到中午十一点左右,男人才满手血腥的从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出来了。
抬眼撇了眼垂着头坐在木凳子上的舒书,男人的嘴-唇微动,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手里一直紧攥着的东西在井水里仔细的洗了洗。
听到水声的舒书立刻抬头看去,由于离得有点远他并没有看清楚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直到男人洗干净向着自己走来时,他才发现男人手里一直紧抓着的居然还是一串用猪骨头制成的骨链。
那串骨链小巧又致,虽然是用猪骨头制成的,但它上头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打磨成了弯曲的叶子,白色的叶子连成一串,看上去居然像白玉一般洁白。
怔愣的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骨链,舒书欢喜的笑了。
望着身穿红色嫁衣的舒书戴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白色骨链,男人的眉眼柔和了几瞬。
舒书本以为这次的结亲会十分隆重,毕竟光是自己身上的这件喜服就花了不少于八块银元,但事实却比他所想的要平淡的多,而这种平淡恰好是舒书想要的,也让他心安了许多。
这一天直到晚上,舒书都不曾脱下身上的喜服,因为男人不准。
晚上八点过后,吃完晚饭的舒书一本正经的端坐在床沿,手脚紧张的抖个不停,十六岁的少年已经知道了结亲代表了什么。
穿着一身的红衣坐在被红蜡烛照亮的卧房里,舒书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男人才终于出现了。
在火烛的映衬下,同样身穿喜服的男人看上去居然别有一番魅力,他一步一步郑重的朝着舒书走来,干净的面庞让他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十岁不止,连头发上凝固的血液都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缓缓坐在舒书的身边,男人面色凝重的侧头看着不停发着抖的舒书,他的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轻声说,“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