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常。

楚留香道：“齐兄弟不必如此，我是听胡铁花转述你说的话，所以才一直等着你醒过来。”

齐无悔点点头，却在看到谢清和的时候犹豫一下，谢清和知道他的顾虑。“齐师兄或许要喝些水，我去拿。”

说到底谢清和是武当弟子，而楚留香与五大派并无冲突，齐无悔到底还是以华山弟子自居，并且以华山名誉为重。

没想到谢清和转身就被香帅拦住，他笑道：“小谢并不是会将华山消息透露给武当的人，我可以作保，齐兄弟，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管办什么事情也都需要人手，你看？”

“罢了，”齐无悔叹道：“谢师弟不要怪我多心，实在是……这事实在是丑闻。”他停顿好一会才道：“我去年返回华山，就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说如今海外有个什么蝙蝠岛，岛上有蝙蝠公子。”

他喘口气才接着道：“我当时就觉得那些人怕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们说蝙蝠岛上卖华山的清风十三式剑谱！我原想跟着那帮人看看是否有线索，或者他们有什么图谋，却没想到这群人溜得很快。出了这种事情，我自然要回华山知会掌门一声。”

齐无悔苦笑：“不怕二位笑话，华山也是乱的很。一个并非开山祖师的女人，大言不惭的令家人‘监管掌门’……华山艰难的时候不见他们出手，等到现在平稳下来就跑出来兴风作浪！华山内部隐隐有分裂之象，我怕有什么流言蜚语对掌门不利，这才回去报信。”

“谁知道……”齐无悔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我当时就该看出来的，我该看出来，师父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震惊，而是被发现了什么似的。呵呵，为什么是我碰上这种事情，怎么就是我发现了呢！”

另外两个人其实能理解这种心情，一直信仰的东西被毁掉、一直信任的人被发现不能信任，所以谁也没有开口安慰。对于齐无悔这样的人来说，安慰是无用的，是对他的羞辱，只有让他自己安静下来才是办法。

齐无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他接着道：“当时我没多想什么，只是师父让我不要宣扬，我以为她想低调的去查，好揪出内贼。那之后，我离开华山，又去寻能让人双腿复原的药物，然后就在沙漠，传说中的有医人神物的地方，我遇上了蝙蝠岛的人，他们围着的就是我的师父。”

“她以为她躲起来我就没看见，我最后战至力竭，她就在那里看着……”齐无悔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楚留香不得已按住齐无悔，又施针让他安睡。

谢清和与楚留香站在门口道：“沙漠那种地方，大哥，你觉得齐无悔究竟是真的看到了枯梅大师，还是他出现幻觉了？”

“你说的是海市蜃楼吧。”楚留香想想：“我在沙漠的时候几次以为自己见到了海市蜃楼，可是武艺在身，也着实不易。以齐无悔的武功，除非他当时中了毒，否则应该不会看错。”

嗯……那问题就严重了，冷眼旁观徒弟被围殴的枯梅大师，她在想什么呢？在蝙蝠岛弟子的围绕下能够冷眼旁观，那足证枯梅与蝙蝠岛的人关系密切，也不奇怪齐无悔受这么大的刺激，因为这简直是昭然若揭：清风十三式就是枯梅交给蝙蝠岛的。

作为掌门，没什么人会比她更容易接触华山的镇山之宝。

“我们不能直接去问枯梅大师。”楚留香先下了结论：“甚至不能问高亚男。”

谢清和点头应是，这话如果问出口，在没有实据的情况下，他们与高亚男的交情也就到头了。而华山弟子，如齐无悔所说的话，必定一部分认为齐无悔胡说八道而愤怒；另一部分会团结在华家小姐的身边，去努力将这件事砸成铁证……

难办。

楚留香摆弄扇子：“首先，我们得”他看向谢清和，谢清和明白了，“我们得弄明白，蝙蝠岛到底是什么。”

“小友想到什么人没有？”楚留香勾起神秘的微笑，谢清和看着他低声笑道：“名流士绅、富豪巨贾，万福万寿园！金大小姐不可能没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