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流露出的是不舍，这意味着毕业近在眼前。

教育学院的大三学生被安排去本市的各阶段学校实习，实习前一个晚上，何敬玉还帮陆中尧几个挑选了合适的衣服，再也不是智障红绿灯了，可喜可贺。

转眼高中毕业已经快三年了，没想到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站在高中教室里。看那一张张青葱稚嫩的面孔，那堆积如山的习题本，总让人一阵唏嘘。

那个时候座位是固定的，转眼就能看到你想看的人；那个时候叫外卖是要偷偷摸摸和学校斗智斗勇的；那个时候捡肥皂就真的只是捡肥皂。

一个恐怖的声音从教室传出来。

“就你们这吊儿郎当的狗样，读个屁的书，不想读就滚回去，别在这里浪钱，人都没做好就敢出来，嫌命长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沙包大的拳头……”

陆中尧破口大骂，一本数学书重重地甩在讲台上，被砸到的笔瞬间被拍碎，飞溅开来。所有学生噤若寒蝉瑟瑟发抖，气都不敢出一个。

何敬玉赶紧进去拉住陆中尧，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中伤学生。

“阿敬，你别拉我，今天我非要弄死这兔崽子。”

何敬玉附在他耳朵上轻声说：“你冷静点，晚上我给你泄火。”

“你……”

陆中尧没想到何敬玉这么大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生气，无奈地跟他回办公室。

走出教室，何敬玉拉下脸冷冰冰地说：“你不要老是这么冲动，都是老师了，说粗话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就这么想和人打架吗？”

“我知道了，还好有你，你别生气。”

“我生气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陆中尧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有几分欢喜，琢磨着下班带他去吃顿好的。

进入办公室，两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休息，没再说话。

同是数本的班花何雯雯把数学书拿来还给陆中尧，抓起他的手内疚的说：“你手没事吧，如果不是我跟你换班级的话，你手也不会受伤。”

陆中尧抽出手，不以为意地说：“小事，那个班，他们班主任都管不住，你怎么降得住，就该让我这个西区小霸王治治他们。”

班花拿出一支护手霜给他：“这502可能很难弄掉，你涂一下吧，滋润下手、那我先走了。”

陆中尧转头对上何敬玉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正幽幽地看着自己，不带任何温度。

“你手怎么了？”

“就一学生在写字笔上涂了浇水，不碍事，地球人伤害不了我的。”

为了显示可信度，他举起手学猫抓了几下空气，表示自己没事。

可那食指和中指分明有块皮粘在一起分不开了。

何敬玉哦了声，埋头写教案，敲下的每个字符都带着恼怒与懊恼。

为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为什么还要责怪批评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问问他突然暴怒的原因，只是想到他会伤到别人，却从没想过他心里有多么委屈难过。

钢笔字力透纸背。

下午课上完，解放的不仅仅是学生，老师摸了摸头发，确认自己头发是否还在。

陆中尧推出自行车让何敬玉上车。

“得了吧，就你这鸭掌手，还是我载你吧。”

察觉到何敬玉周围气压的低沉，陆中尧决定顺着他，迈开大长腿坐到后座上。

何敬玉握住车头，一脚踩在脚踏板上，倒有些紧张，怕一下子带不动。

“你系好安全带。”

陆中尧配合地做了个系安全带的动作，双手从肩膀滑到另一侧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