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一顿,“但是自古以来不管哪个朝代,对城门开闭的管理都是非常严格的,每天定时定点打开几次,并且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大规模放人进入。”
“老百姓肯定知道进城有多难,却还是涌到这里,说明进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江钊手指挪到画面右上部,上面是一片不知道想表现什么东西的杂乱线条,黑乎乎一团。
“这里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看着像一大团飞虫。”白禾说。
“那应该是蝗虫,”江钊扭头看她,“旱极而蝗,大旱导致蝗灾,百姓没了成,食不果腹,只好试图涌进都城讨粮食。”
他拿起手边的铅笔,笔尖没挨着纸面,在上方晃了晃,转头看向白禾。
“你写吧。”
得到允许,江钊在第一副图空白处写下大旱、城门外、流民。
第二幅图是放粥赈灾的场景。灾民自然是没能进得了都城的,官府在城门外空旷处设置了粥厂。可流民过多,所有人又都饿极了,不要命地往前挤,不少人摔倒在地。
不论画作、戏剧,都会运用构图来突出重点,位置靠前又在中心处的最容易吸引视线。这副画中一个躺在地上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就处在这样的位置她表情痛苦,应该是在推攘中摔倒在地被人踩了很多脚,这会儿蹲在旁边的小孩正拉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到一边。
江钊写下放粥、踩踏、孕妇。
第三张是在一片僻静处,四个人围在一起两个快瘦脱形的中年男人、上一幅图出现过的孕妇和那个拉拽她的小孩。
他们狼吞虎咽,在吃东西。
四个人围住的地面上放着的,是一个闭着眼、被割掉了四肢的孩子,浑身沾着血、脸皱皱巴巴的,看着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
其中一个男人还没吃完手里拿着的“腿”,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那个婴儿的肚子。
江钊看这幅图的时候白禾一直靠在沙发背上,头歪向别处。
他边写边说:“在严重饥荒的时候吃人很常见,可能是这个孕妇因为被踩踏所以生出来了个死胎。这种时候人死了就是肉,跟猪牛羊肉没区别。”
写下的词是吃人。
第四幅图跟前三张很不一样是在王府宫殿一样的地方,一个女人躺在卧榻上,肚子被剖开了个口子,产婆正从她肚子里往外掏小孩。一群人站在旁边,有男有女,毫不避讳。
江钊盯着这幅图看了半天都没有下笔。
白禾见状轻声说:“你觉得这是在干嘛?”
“看着是在生产,但是又不太对劲,”他指着孕妇的肚子,“据说古代是有剖腹取子的,但是这剖的口子太大了,几乎把孕妇一整个肚子纵向剖开了。而且一群人围在旁边也说不通,”顿了顿,“不像是生产,更像某种仪式。”
白禾抓住他的手,放到了画面上孕妇肚子的位置,说:“你再好好看看这里。”
“这里......”一个小孩一半的身体被产婆捞了出来,还有一半依然埋在孕妇的肚子里。
等一下......
“孕妇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正蜷缩在女人的肚皮下,睁着眼睛看他呢。
江钊瞬间头皮发麻,猛地抬起手指:“不是在生孩子,是在往她肚子里塞孩子。”
白禾点头。
因为所占画幅过小,刚开始她也没注意到里头那个孩子,画完之后检查是不是把所有细节都画进去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画纸空白处写着塞婴、仪式。
第五张画着一群人在大雨中挖了个大坑,不断往里扔着尸体。大坑边上躺着那个被往肚子里塞胎儿的女人,双目紧闭,胳膊里搂着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