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散覆盖物,使两个世界可以互视。灵邪可以识别亲缘的血,所以妈妈认出了她。
江钊点头,给她夹了一筷子糯米鸡。
白禾拿起筷子,尖头刚触到糯米,又停下了动作,继续说起来:“还有,那个万骨堆的纪念挂坠也不一般,碰到之后我才看到了沙堆上那些场景。”
白禾皱眉,一顿:“像把钥匙......”
江钊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认真看着她,不一会摇了摇头:“不像钥匙。”
白禾不解。
“用钥匙打开锁,是为了看到被藏起来的东西。”江钊一顿,“九段说挂坠是拜了英雄冢的人都有的。如果挂坠是钥匙,那意思就是拜过英雄冢的人有资格知道别人不能知道的事情。”
白禾点头:“对啊,所以摸过挂坠的人能解读出沙堆上的画。”
江钊摇头:“对于你来说,确实是看到了了不起的秘密。可是你想想大多数去祭拜的人呢?他们都是普通游客,即使看到了沙堆上显现的场景,也顶多当趣事发条朋友圈显摆显摆。”
“也许会觉得神奇,可心里多半觉得就是风吹沙子而已,甚至会认为风在沙上画出来的场景是自己脑补的。”顿了顿,“所以你觉得被解锁的是重大信息,而多数人不会当回事儿,看过就过了。”
白禾想起沈学长碰过挂坠后的反应,确实如江钊所言,根本不在意。
“不仅仅是去过万骨堆的游客,绝大部分人类根本都不知道那扇锁着的门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锁扣都没有,何谈钥匙。”
白禾实在想不通,不耐烦地舔了下唇:“那让成千上万的游客看到万骨戏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能是灵邪闲着无聊和人类逗着玩吧。
江钊定定望着她:“看到这些对别人来说没意义,对你来说却很关键。”
白禾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对我来说很关键......”
忽地抬头,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难以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让千千万万去过那的游客看到万骨戏,只是利用他们当“信使”,最终目的是让我看到?”
江钊点头:“遍地撒网,重点捞鱼。”
给所有到过万骨堆的人一把钥匙,只为了能转到她手里......也许能在大风天看到无名冢奇观的人数量并不多,可凭借看似是景区噱头的“英魂出土”,一传十十传百。是指数函数,爆炸性的传播效率。
跟传销组织似的,一级一级发展下线,只是被纳入组织的人全然不觉而已。
这样九段拍的最后一张照片里,沙堆上画出了和她有关的场景也能说得通了。在背后悄然建立信息网的那位就是在直白地告诉白禾我在找你,速来万骨堆。
方法确实是笨得很。
世界上那么多人,这个钥匙什么时候能传递到她手里全靠顺其自然的发展。难以想象这个“传销活动”进行了多长时间,组织又有多壮大......
不是九段,也会有八段、七段、六段,终有一天会跟她连上线。
可是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在大海捞针地找她呢......只能在万骨堆撒网的话,是因为被困在那里了吗?
她碰巧触动机关看到沙城的事情,这位“传销组织头头”显然是知道的。
那找她的,会不会就是妈妈呢......
白禾失神地拨楞着盘子里的糯米鸡,没一会听江钊说:“我看了下,明天陛关六级大风。晚上回去拾拾,明早我们出发,开车去下午就能到。”
听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江钊笑了:“别戳那块糯米鸡了,好好吃饭。”
白禾没什么胃口,随便夹了几筷子菜,扒了一口米饭就不再动了,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在想万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