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的洞似的,弄得人不好意思看却又像被她拽住视线了一样不能闪躲,怪不自在。
“放到后备箱。”
她声音不大,却有不容违抗的坚定,夏沪说被拉回神儿,下意识按她说的做:“哦,哦,好……”
后备箱的大小显然不是用来装人的……只有把张平蜷成一团才能勉强塞下。夏沪说看它那样子觉得心里不舒服,这拽拽那搬搬调整了半天,好像能让它躺得舒服点一样……弯腰折腾这一会,出了不少汗。他插着腰站直,抬手扶住后备箱盖,看着被放在那的“人”,心里堵得慌,跟做了错事儿了似的。
夏沪说连忙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再想下去今天可能就睡不着觉了,缓缓阖上了车盖。
把手凑到鼻子边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腐尸味……
天黑看得不真切,刚才调整它的时候,注意到有液体冒着泡从它鼻子流出来,没什么经验的夏老哥也知道这是尸体腐化的过程……十分钟前还跟个活人似的呢,一下子就腐成这样了。像是跟天借了二十年的时间,到点儿的那一瞬间就被毫不留情扒开了包住腐烂内里的美好皮囊。
认命吧,欠下的债是要加倍偿还的。
夏沪说垂头丧气往前走,坐进后座,拉回车门的一瞬间小声嘟囔了句:“怎么不算人呢,死人也是人呐……”
陈佳佳全开着车窗,抽着烟,夏沪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知道那女人不会在意他,却还是突然看她不顺眼,翻了个白眼暗戳戳表达自己的不满。刚才还那么激动呢,怎么突然就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了?好歹是妹妹死了,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啊……
掏出手机给白禾狂发微信:
妹子你们有什么发现啊?
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一个人坐车上好无聊啊
要不我去找你们?你告诉我怎么走
最后一条刚发出去就听到陈佳佳说:“上车吧。”
夏沪说寻声抬头,眼睛一亮,从里面帮白禾打开了门,往旁边蹭,说:“快给我讲讲,那老头怎么回事?”看白禾手里还多了个小行李箱,连忙过去搭手,“这哪来的?那老头的?”
江钊边往副驾驶走边讲着电话,临上车前才挂掉。
除了夏沪说,三人都淡定地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那个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可看白禾、江钊缄口不言那应该是有关封宝尸的事情碍着有陈佳佳在不好说吧……夏老哥只能期待快点回到他们停车的地方,他的好奇心要喷勃而出了。
车开了一会,江钊的语气跟闲聊似的说:“问你个事儿,”顿了顿,“你用酒瓶砸钱小川前,张平有什么异样比如说身上有没有血迹,心脏还在不在?”
陈佳佳皱眉,不知道是想不起来,还是抗拒回忆这件事,许久才说:“我回去看的时候她只是躺在地上,身上一点血也没有。”
“还有个问题,你用酒瓶砸的钱小川哪里?”
陈佳佳嗤笑,抽空用看智障的神色睨了他一样:“你说呢。”
“头部的哪里,比如额头还是后脑勺?”白禾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额头,”陈佳佳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抬起指了下额头右部偏上的部位,忽而一笑,“你们录音呢吧,打算把这个当证据去警察局举报我杀人?”
一阵诡异的沉寂。
“钱小川不是你杀的。”白禾的声音突兀得很,跟针似的扎进耳朵。
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车猛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