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佳慢悠悠地说:“见死人太好造假了,你们随便找个骨灰或者坟冢告诉我是张平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江钊笑说:“我们哪能这么没诚意啊,”一顿,“保证您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张平。”
陈佳佳斜眼打量江钊,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姐妹想叙叙旧都成。”江钊直勾勾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说。
陈佳佳终于变了脸色:“别跟我耍花招。”
“不能够不能够!!”夏沪说连忙喊。
陈佳佳问:“什么时候。”
江钊答:“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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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要去的地方是富川垃圾焚烧厂,陈佳佳只愣了几秒钟就恢复了面色。只是执意开自己的车,并要求他们三人坐她的车,理由是他们人多,万一凑一起讨论对付她的计策她可吃不消,所以要随时监视他们。
还要求江钊坐到副驾驶,说是他们三个人里面管事的这个得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万一他从背后捅她一刀怎么办。
白禾觉得好笑,陈佳佳其实还挺可爱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只外表,连心态都保养得特别好。
这是因为卯着一股劲呢。
跟她父亲一样,为了一个惦记着的人。
白禾挺能理解陈佳佳对张平的复杂心态希望她能回来找自己,又不希望她回来。
毕竟是姐妹,她始终是惦记着她的,虽然因为没见到张平的尸体而确信她还活着,却还是想亲眼确认的。不希望她回来是因为张平替她背着杀人的罪名,陈佳佳既因愧疚而无颜面对她,又害怕面对她。
她父亲呢,这几十年都在找母亲,没有一天不是盼着她回来的,可白禾觉得父亲心底里肯定有一丝情绪是在抗拒母亲的害怕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跟他说,她其实就是跟别的男人过日子去了。
所以不论对于陈佳佳亦或是她父亲,最优的反而是保持着这种满怀希望却不用面对确定的现实的状态。
因为悬而未决能任由他们天真地往“好”的方向想象,总是有希望。而真相却有可能把他们彻底打倒。被掐着脖子从幻想世界拽回风沙大作的现实,被按着脑袋逼迫着去睁眼直面血淋淋的真相早走到绝路了,别做梦了,没有希望。
白禾想,还是她父亲幸运,到死都顶着一口气呢,没被彻底打死。
看着驾驶座上的陈佳佳因为路上明明没车却还是要遵循红灯停的交规而不耐烦地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点打着食指,白禾无声叹了口气。
今晚,她将近二十年的不确定就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对她来说这个“结束”是会拽着她从此坠入深渊呢,还是领着她面对朝阳新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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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工厂,跟着江钊往里走。陈佳佳皱着眉头没再说一句话。
开了棺材,陈佳佳愣了一会才说:“不让打手电这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什么?所以你们根本没找到张平对吧,”嗤笑一声,“哦我知道了你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想骗一笔封口?”
白禾听出她声音里带着颤音,临门一脚了反而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低头看棺材里的尸体,不是月圆之夜,白禾依然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