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谨忙道:“听敬言大致说了一下,有点数了。”
沈敬言这两天在a市拍个年代剧,讲一个穷小伙子奋发图强追上富家千金的故事。今天有一场是要拍穷小子为了追到富千金,学习伪装有钱绅士的场景,剧本写这个穷小子偷溜进高级俱乐部当服务员,学习上流社会绅士的一举一动,结果扮演绅士的那个群演怎么都达不到导演的要求,一路卡到现在。
沈敬言在电话里埋怨:“车导也真是太异想天开了,书里写个穷小子学绅士举动,一笔也就过去了,改编成影视剧可麻烦了,群演没有那个生活背景,就算找个正式演员也不是人人都能演出那个年代范儿的,更何况人家能演出这个范儿来的多少都有点地位了,谁肯来给你搭个背景,我看这场得黄。”
周闻谨想了想说:“要不我来试试?”
沈敬言大惊,他本来只是趁着休息跟周闻谨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撺掇出这么个事儿来。沈敬言说:“不、不好吧,闻谨哥,这个让你来也太大材小用……”
周闻谨说:“没事,反正今天没工作,顺便来看看你。”
距离在《摘星记》剧组见面也有几个月了,周闻谨自从被贺西漳吓到不慎挂了电话以后始终处在坐立不安的状态,一会儿担心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伤了贺西漳的心,一会儿担心以后是不是没法跟贺西漳做朋友了,一会儿又想这样显然是不能做朋友了,那他们俩这算绝交了?这么一想就挺沮丧的,可是如果还能继续做朋友又该怎么相处又是个问题。
周闻谨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没碰到过这么为难的事,他喜欢贺西漳,但不是那种喜欢,贺西漳电话里说的那种……那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甚至稍稍发散一点想象力到此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脏暴跳,胸闷气短,活似跑完了十公里。周闻谨每天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个不停,但是贺西漳却再也没有给他发过消息,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周闻谨心神不定,好几次都差点主动联系贺西漳了,结果每次只差临门一脚又缩了回来。他想他联系贺西漳又能说什么,感谢你的深情,虽然我无法接受,但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这怎么听都是婊里婊气的吧!加上这阵子周闻谨没有工作要做,每天胡思乱想都快想成个傻子了,沈敬言觉得这次是麻烦了周闻谨,周闻谨却觉得有个机会出来散散心也好,于是跟邵诚打了声招呼,直接就跑了过来。
拍摄现场是家高档会所,车导说:“不用特别做什么,就是表现一下老派绅士的优雅做派,像是给女士拖椅子,喝酒、抽烟、聊天或者别的什么就行。”
周闻谨说:“好的,我明白了。”
车导就喊造型师带周闻谨去做一下造型,然后又去交代其他人重来。
不久,周闻谨换了一身西服走了出来。他在《摘星记》里剃掉的头发现在又长了回来,虽然稍微有点短,涂了发胶梳理整齐以后看起来却刚刚好。
车导看到周闻谨不由眼前一亮,穿现代装的时候周闻谨看起来是挺“普通”的一个男人,当然帅肯定是帅的,只不过演艺圈里帅的人太多了,大家也都看惯了,但是换了身装扮出来,周闻谨好像隐约就有那么点入戏了的意思,走路的步幅和神态都像个“老克拉”。
周闻谨自己也在调整,他还没有演过年代剧,但是这几年荧幕上轰炸来轰炸去的抗日剧谍战剧都集中在那个年代,没看过猪跑至少也吃过猪肉,周闻谨也读过一些这个年代背景的书,就往那个方向找找状态。
车导见周闻谨状态不错,直接就上手拍摄。只见周闻谨从进入俱乐部门开始,将外套交给门童,步履从容地穿过桌椅间,斜靠到吧台上要了杯酒,然后笑着对一旁的女士举了举酒杯。女士们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士走上来,周闻谨便主动替她拉开了椅子又推了回去,然后两人便开始交谈起来。
车导:“……卡。”
周闻谨马上道:“车导,是我哪里演得不好吗,我再来一次。”
车导看了他一会儿,表情有点复杂。周闻谨不是演得不好,而是演得太好了,虽然是个人肉背景,但是完全把沈敬言的风头给抢了。这个时候再回过头看就会发现剧本是有点问题的。沈敬言去俱乐部学习绅士这个情节不是不能安排,但是一个普通的路人显然比不了沈敬言这种男主角脸,显不出沈敬言还能从其身上学到什么;可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优雅绅士出现在此处却只是整部戏里的一个路人,那也说不通。车导其实是知道原因的,这个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