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某某名编剧的招牌招人,其实跟正主半点关系也没有,这种剧组也不会真的拍什么剧,目的只有一个,骗钱。把人弄来了,让你交什么报名、培训、资料之类的,又或说为了帮助投资方定角色让演员交钱拍一套写真,当然钱给了以后,这些人就失踪了,碰上脸皮厚些的,你就算能找上门去,人家也能理直气壮地回复是你自己没选上,与他们无关。
周闻谨这么一想,从接到邀请函那刻起憋到现在的那点紧张反而散了。怪不得,周闻谨想,怪不得一上来就邀请他试镜男主角,知道张裘不是那个张裘,左白也不是那个左白后,他反而松了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落到实处后他反而安心了。
左白颇带玩味地赏鉴着周闻谨的表情变化,等到周闻谨重新抬起眼来,她的表情却微微一变。左白问:“还试镜吗?”
知道对方可能是骗子后,周闻谨也放松了不少,倒是没想着马上就走。他问:“要交吗?”
张裘撸了一把大胡子问左白:“交?交什么?你们这儿试镜还要交报名?”
左白薄薄的唇角扬了起来:“不交。”
周闻谨倒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骗子们不按牌理出牌了。
左白又说:“看过邀请函里的角色说明了吗?”
周闻谨点点头:“顾云起,同性恋,越狱犯,身上背负着十多年前一桩灭门惨案之仇,悄悄回到轮回市,一面躲避警方追捕,一面伺机查明真相。”
左白指了指一旁的饮水机:“要不要喝口水?”
周闻谨对这人的不按牌理出牌已经无语了:“不、不用了吧。”他说。
左白说:“你自己说的啊。”她对一旁的张裘使了个眼色,“那么,我们开始吧。”
***
“贺西漳!贺西漳!贺西漳!贺西漳!”
贺西漳微笑着冲自己的粉丝招手,他了不少礼物,签了几个名,问了一路好,最后风轻云淡地在保全人员的保护下下进入自己车里。
终于回来了,他想。
明明只是离开了一个月不到而已,却像是已经离开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贺西漳打开手机,调出通讯录,想着该怎么给那个人发消息。
“对了,有个刚刚才拿到的消息。”范缪从前排副驾上转过头来道,“白歆和小张裘出来单干了,最近他们在筹备一部网剧,似乎还没有敲定投资方。”
“他们俩?”贺西漳不由眼前一亮。
当一个人处于行业核心的时候,他能接受到的消息自然要比外围的人多得多。白歆和小张裘,外人或许不清楚,贺西漳却对两人的背景一清二楚。
小张裘,多年来在国外发展,一个不可多得的鬼才,二十出头的时候就以一部独立制作的《鸩之乐》获得圣丹斯国际电影节故事片奖,被誉为未来的电影力量。不过此人兴趣广泛,脾气略有些古怪,这些年来产出不多,虽然每次出手都是品,但在国内知名度完全不如专注小荧幕拍大众剧的张裘,为了区分,圈内人以大小分别称呼两人。
至于白歆,她就是真正的“左白”。目下在外抛头露脸的不过是这位新锐编剧不肯曝光自己所以合作方请来的代打,而在那之前,白歆还有一个身份,她是圈内知名导演左雪健和前妻白萍舟生的女儿,那位白萍舟也不是圈外人,三十年多年前她曾是国内一颗冉冉上升的明星,却因为嫁给左雪健选择了在最高峰淡出荧屏,洗手作羹汤。
“他们俩怎么合到一块儿了?”贺西漳颇感兴趣地问。
“听说在处对象呢。”范缪从前座伸了手机过来,“这是我拿到的内部资料,他们目前在筹备的片子叫《剪刀石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