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男人转向少年:“禹章,你快回房,今晚的事,便当不存在,你懂得我的意思。”
“知道,父亲。”少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楚湫醒了。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火,有水,有个皮肤很白的少年,还有个靠着窗看书的女孩子。
睁开眼,除丘看见头顶漂亮的帐子,颜色又正又浓的石青配大红,绣着金线,艳华丽。
他不记得孤儿院里有这么好看的床,正欲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瞧又愣了,这被子也是锦缎绣面,手一摸,又滑又软。
如果晚生十年,楚湫多看点穿越小说,他就会明白,这是一种套路。
但作为一个生活在九十年代的人,他不懂得。
于是楚湫乖乖走上了那些穿越前辈们的老路,陷入极端的惊吓里。
在楚湫在床上惊疑不定的时候,他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女,于是侍女走进来,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小公子,您醒了,农老吩咐过,您醒来就该换药了。”
按照套路,下一步楚湫就该大喊“你是谁”了。
“你……你是谁啊!”楚湫颤着声音对那侍女说。他看着侍女穿着更加古怪,哪里有姑娘二十世纪了还穿的像电视剧里的官家小姐呢?
侍女闻言,轻蹙起眉头,低声答:“小公子,奴婢只是奴婢。”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这是哪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楚湫之前已经受了一番惊吓,这次再被一激,跳下床就要往外冲,于是立在一边的侍女们纷纷来拦:“小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公子小心!”
楚湫全身绕着绷带,一身药味,此时披头散发光着脚往外跑,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害怕。
按照套路,果不其然,短短时间内,玉然山上的各大家族都听闻了“楚家小公子从火里救回来,得了惊疯病”的消息。不过众人都压着,并不吭声。
楚湫养病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他非常清闲,除了那位楚阁主最初几天派人来给他传过话,其他时间没什么人来打扰。
在这段时间内,他终于搞清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在书里。
那本《破英碾玉》里。
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源于他发现自己住的这个房子挂了块匾,叫“青水白河”,很不巧,他恰好记得那本《破英碾玉》里也有个青水白河。
楚英在玉然山大杀四方,就从砸碎这块匾开始。
楚湫怔怔看了那匾,脑袋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出声喃喃:“不可能……”
一般你希望不可能的,它偏偏就是可能的。
楚湫伸手招来一个侍女,试探着问:“这里……是玉然山?”
侍女答:“回公子,正是玉然山。”
楚湫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在地上。“你唤我公子……我是哪家公子……?”
侍女继续答道:“公子是流云阁楚家的小公子。”
“……楚……家。”楚湫的齿缝间困难地迸出两个字,再吞回去咀嚼了一遍,脸色苍白地慢慢走回了房间,阖上了门。
他毕竟还只是十五岁,上述的一番动作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一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