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那你呢,难不成你也是被他们抛弃的棋子吗?”
原以为自己很冷静的糜稽在讲到”被抛弃的棋子”的时候鼻腔一酸,竟哽咽了起来,这反而让说出这个词的糜稽自己吓了一大跳,连忙垂下脑袋干咳着,想让这股难受劲儿快点过去。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半空中传来的直升机旋转桨造成破空的嗡嗡声,糜稽一直以为那是大楼热力泵弄出的噪声。
糜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愤怒与难过夹杂着疑惑没来得及起来就直直地投向夜空中那台黑色的野兽。但是他没看到库洛洛,也没看到飞坦派克窝金等其他人。只有一个糜稽从未见过的紫发少女正靠着机舱门站在那里,一手扶着舱门上的扶手保持平衡,一手向侠客的方向垂下,仔细看能借着雅宾斯克的耀眼灯光看到一根纤细的丝线从紫发少女的手上延伸下来,正飘在半空中。
那根线想必比糜稽想象的要更加坚韧。只见侠客抓住丝线绕着胳膊缠了两圈固定好,然后向紫发少女点了点头。少女扯着丝线的另一端用力一拉,侠客便借力被拉上了直升飞机。
在侠客还在半空中时,糜稽分明看到逆着光的侠客被阴影遮盖了的模糊的笑脸。如同往常一样带着笑意的淡然声调顺着被旋转桨割破的空气传到糜稽的耳朵里。
“不,只有你是’被抛弃的棋子’哦。”
刺耳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其实只响了那么几秒,但在糜稽的感官上却感觉时间过得那么长。短到糜稽还没来得急想起背离的定义,又长得让他锥心地忆起了人心难测的意义。他一直觉得自己冷静成熟,现实却以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其实幼稚的可笑。
很快糜稽就听到了来自几十楼层底下开始爆炸的隆隆声响,坚固的钢筋水泥在爆发的冲击下像一团团沙袋被轰成了沙粒冲散飘扬在他的眼前。天台的水泥地面碎成几块,糜稽感觉脚下一悬空,本能地一低头,就看到来自爆炸发生的源头的景象。原本糜稽以为会看到像火山岩浆一样赤红颜色的火焰,但实际上却是一阵夺目的白光染着火焰的舌头正呼啸而上。即使在危机关头糜稽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地狱的业火真的存在的话,那业火的颜色一定是这种褪尽了红的刺眼的白。
糜稽摇摇头,为自己陷入的这种状况捧腹大笑。能死的这么华丽,自己也算赚到了。上帝啊,拜托你下辈子让我投胎成个真正的女孩子吧!
然而上帝没出现,下辈子也没出现,西索却出现了。他踏着几块碎石借力跳到上来,一把横抱起糜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望而却步的奇异笑容,见糜稽笑到一半卡住的表情奇怪地歪歪脑袋,
“嗯?小猫咪吓疯了吗~”
这回糜稽是真的有点想笑。他重新整整头上的女仆发带,本想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结果被充满在空气中的烟尘呛得连连咳嗽。即使呛得小脸通红口头上还是不服输地怼了回去,
“你,咳咳,你他妈才吓疯了。”
第11章第11章
说实话看到西索闪亮登场时的那股神气劲儿,糜稽还以为他有什么能脱离现状的好法子呢。后来却发现他只是搂紧了胳膊里的人,踩着碎石往外围蹬了几下就一跃而下的灵巧动作,糜稽彻底绝望了。他发觉西索不是上帝派来救他的天使,而是送来给他换一种死法的死神。
整幢楼是从上方部分开始产生浓烟,被爆炸所波及的上半部开始分崩离析。从糜稽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保持原样的玻璃工艺品从中心开始碎裂,使其表面上布满了交叉纵横的裂痕,然后碎裂的情况加剧,表面上的砖瓦石块开始慢慢剥落,大量浓烟从缝隙中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