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伯家后人谨启:
平安京之伯家今已不复存在,家格由白川家主嗣。花山源氏时运已矣,朝中诸神祗官位,圣上及将军意属吉田神道,切记不可与之争一时之气。
盛极易衰,强则极辱,源平之争已去三百载,平家教训而今犹在。自此后,远离政权,韬光养晦,专心修行。
众伯家后人谨记,汝姓白川,吾死后,世上再无伯家。】
鹤丸心中一窒。
吾死后,世上再无伯家?!
他忽然调头,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源宅,推开大门,“喂!你在吗?”
回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
鹤丸的心一寸寸沉下去。
内院的墓碑静悄悄屹立在风雪中,正对众多墓碑的前厅里,不久前还跟他分一壶酒的女孩一动不动,她斜歪着身子倚在墙壁上,双眼闭阖,表情平静,像睡着了一般。
鲜血从她脖颈上的刀口滑下,殷红的颜色刺痛鹤丸的眼睛。
一张纸端端正正摆在她身前地板上,八个墨字,字字渗透纸背
源氏信草,向天谢罪!
以死谢罪,这就是她要给圣上、给将军、给源家姻亲、给天下人的交代!
好一个交代!
鹤丸的拳头狠狠砸向墙壁。
第23章玻璃糖
“我想要那个!”
城下町的油豆腐摊前,狐圆圆扒拉着信草的裤脚,看她不搭理自己,它提高声音:“信草大人!”
“嗯,什么?”忽然回过神来信草抱起小狐狸。
“你在想什么呢?”小狐狸担心的蹭了蹭她脸颊,“叫了你好几声才答应。”
“是你声音太小了。”信草矢口否认自己刚刚心不在焉。
“信草大人你太过分了!”小狐狸用爪子捂着眼睛,嘤嘤嘤假哭。
信草瞥了它一眼,扯了扯唇角,“好好说话行吗?”
小狐狸很识时务的立刻放下爪子,它眯着细长狡黠的眼睛,问道:“你是在后悔吗?后悔没拦着鹤丸?”
此时距离鹤丸脱队超过三十个小时,狐圆圆预测他应该在送完信回来的路上。
“我不能拦着他。”信草垂下眼睫,“历史如果改变,倒霉的不只有我,还有参与到这段历史中的鹤丸国永。”
“等他回来,大概会有很多事要问你吧。”狐圆圆拆开装油豆腐的纸包,“想好怎么摊牌了吗?”
“坦诚点应该会比较好吧?”信草苦笑道:“只希望他能别告诉本丸的大家。”
像是听到了什么,信草忽然抬起头。
马蹄声由远及近,信草看向声音的方向,马背上的白衣青年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
鹤丸一手挽缰,一手直接将信草捞上马,趴在信草肩膀上的狐圆圆一个没抓稳,骨碌碌滚到地上。
“抱歉抱歉~”鹤丸朝狐圆圆挥挥手,“我先借走她一段时间,很快就还回来!”
话声已落,蹄声未歇,马已经驮着鹤丸和信草跑远了。
疾风逆行而至,带着雪后的凛冽寒意,划在脸颊上像钝硬的刀子。总觉得自己会被吹走的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