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注目,就连一直在专心思考的顾襄也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
她今天午饭后就来了锦阳公园,在公园内设立的地形图前站到现在。
她手上拿着纸笔,连接地图上的每个坐标点画出形状。画完一遍,她又重新根据图上每个区域的轮廓,在纸上勾勒出大致形状,再对照着这张图,在脑中抠出每一个图案,与日记本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图形进行匹配。
看了半天,依旧理不出头绪。
图形在这时候变成了最难捉摸的东西,光她现在画的这两张图上,就有数个三角形、四边形、多边形,她要想全画成圆形都行。
她日记本上的那些图案如果代表的不是记忆宫殿的地形,那会是什么?
顾襄正思考,嘈杂的人声扰乱了她,她朝边上一看,一眼就见到了老年观光队。
欧阳老太太在笑,时不时地跟边上同坐轮椅的齐中华老人说句话,又或者抬头,跟站着的那些人说着什么。
队伍总共有二十四人,其中老人九位,去掉欧阳老太太和齐中华,这次总共来了七位老同学。
人数很可观。
顾襄站在原地静看。
欧阳先生和他太太拿着摄像机走到几米外,齐老师面朝众人,抬起双手。
上扬,唱
“毛|主|席呀派人来,
雪山点头笑罗云把路开,
一条金色的飘带,
把北京和拉萨连起来……
……”
小辈们只旁观,谁都不会唱,九个老人声嘶力竭,手舞足蹈。
他们的口齿并不清晰,但一声声慷慨激昂,振聋发聩,似乎所有人都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他们还青春活泼,手能挑大梁。
一曲唱完,所有人齐声鼓掌,老人们酣畅淋漓,放声大笑,互相点评。
顾襄拍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了顿,默默地把手放下。
“哎顾襄!”
齐老师看见她了,冲她招手。顾襄礼貌地走过去,叫了声:“齐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就你一个人?”
“嗯,就我一个。”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们等下还要去海洋公园。”
顾襄说:“不了,你们玩的开心。”
边上的欧阳老太太朝她招手,她笑容灿烂,声音很低,有气无力,“刚才有没有听我们唱歌?唱的怎么样?”
顾襄真实评价:“听了,你们唱得很好听。”
欧阳老太太笑:“那时我们业余都没有活动,连歌都不知道,这还是一位知青教我们唱得。我们呀,就在村子里给大人们唱这些歌,可是我们嗓子又疼,那会儿中午吃的那些太噎嗓子,好久没吃过正经粮食了……”
老太太抬头讲得力,顾襄蹲了下来。
“嗓子疼我们也要唱,大人们可爱听了,那时我们最骄傲的,就是给大人们表演。”
另外的老人说:“那个时候苦啊,哪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又有电脑又有手机,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们那个时候,就唱个歌,去山上找野菜。”
“还是野菜最好吃,吃来吃去,就那些香!”
“有一回我们去河套摸鱼,你们还记不记得,就是我掉下河的那一次!”
老人们七嘴八舌,都在回忆过去。
欧阳老太太笑着听他们说了半天,偏头看着顾襄,道:“那时候是苦,可是人活着,不能总是苦吧,看他们,多乐呵。”
顾襄点头:“嗯。”
“我呀,也算是没白活。结婚生子,儿子出息,媳妇孝顺,孙子孙女都乖。我还读过老年大学,上个月连数独都会了。”欧阳老太太望着蓝天,“这世上好人多,我这一生多幸运。”
她轻轻地感叹:“真好。”
最活跃的一位老人这时拍了拍手,建议大家再唱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