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少年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到祝海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长相也丝毫没有被惊吓住，反而走到祝海面前双膝并拢一并跪下，双手一上一下垫在额头处，结结实实地给祝海行了个大礼。

“你……你这是做什么？”祝海被少年的动作搞得一愣，回过神来赶紧去搀扶。

“感谢您三日之前对我的施以援手。”少年顺着祝海的力道直起身子，却没有起来径自说道，“那日被您用水流冲上岸后只看到了您的背影，但我牢记在心，期盼着某一日可以再次见到您，对您当面道谢。”

见少年执拗地跪在地上不起来，祝海只好也就势坐在地上和少年平时对话，原谅他身材太过圆润，且腿短腰粗，做不到像少年那样规整的坐姿，只好退而求次坐在少年对面。

虽说那天没有系统发布的任务他也会将少年救下来，但是少年对他这么客气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海坊主大人……”别看鲤鱼平时在祝海面前上蹿下跳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一旦面对陌生人还是带了些警惕，“这是海坊主大人所说的会伤害我们的人类吗？”

“啊，他不是的。”祝海有些尴尬，因为害怕鲤鱼和河童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探索遇到渔民之类，所以他每次在两人出去时都会认真叮嘱不要靠近渔船，不要出现在人类面前。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鲤鱼和河童两个妖怪本质上十分单纯善良的，如果在外探索偶遇人类没准按鲤鱼的性格还会凑上去说几句话。但是人类是复杂的生物，他们有着明显的排他性，拒绝着和他们不同的种族。若是被他们定义为有一定的危险性的生物，那就更会被他们排斥和追捕。

他们目前正处于对于人类属于危险的其他种族行列，如果被人类知道他们的弱点，或者以虚假的善意接近后捕杀，那样的结果是祝海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每天都子啊鲤鱼和河童身边说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就像是为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一样。系统还一度嘲笑他把人类有些过于妖魔化了，但是祝海却对系统说：“你不懂，我曾经是人类，所以我懂。”

他见过太多人类残忍的暴行，所以他不敢对任何不熟悉的人抱有期待。

系统至此不再反驳了。

是的，祝海懂得，现在他们在人类的眼中是危险而神秘的存在，迫于实力他们不敢尝试捕杀他们。但是这世上身怀绝技的人不在少数，也永远不缺向往着珍奇异兽的达官贵人，他不想因为他的疏忽而给被他召唤而来的鲤鱼和河童造成伤害。

但是眼前的少年不一样，祝海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危险。少年周身的气息平和而稳定，他面对着长相奇形怪状的祝海也依旧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他的面前不是一个隐居在海底的妖怪，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样。

“海坊主……这是您的名字吗？”少年歪着头问，“您是这片海域的守护者吗？”

“也不算……”祝海一瞬间变得有些窘迫，守护什么的算不上，他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系统给他的任务而已。驱赶渔民什么的也是看在以前是同胞的份儿上，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海坊主在游戏里就是这样一个妖怪，表面上凶狠其实内心温柔，祝海觉得自己还远远没做到原本的海坊主的程度。

“我听闻，这片海附近偶尔会有鱼首人身的大妖怪出没。”少年的声音如穿石的溪水，潺潺流过，带着七分清朗，三分沉静，“遇到他的渔民会被要求将获的鱼供奉给他，若是不答应，就会被赶出那片海域，三日之内不能进入。”

“啊！那个不是……”祝海有些慌张，按道理来说他早已被渔民们误解已久，本身该毫不在意，关于他那些传言或真或假他听到耳里也就是乐呵一下，但是被少年这么一说他却第一次有了解释的冲动。

“传言渔民被赶出海域之后，三日之内海上必定会掀起浪涛，或是暴风雨，或是海啸。”少年继续说道，“渔民们苦不堪言，纷纷说这是在妖兽作怪在警告他们不供奉他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