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纯夏,你高得我都抱不住了。”
纯夏是谁?手冢当然知道。电影里的女主角。
“我不是纯夏。”他黑着脸,扯了两下嘴角。
御非凡退开一步,抬起脑袋端凝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宠溺又无奈地纵容爱人的无理取闹:“纯夏,别闹了。我知道是你。”他环顾四周,明明那么多人,却一个也入不了他的眼,仿佛这里只有他和手冢两个人,“我刚作了一首新的曲子,你来听听。”
手冢不再反驳,跟着他走过去,管家带着佣人退出去,轻轻把门合上。
两人坐在钢琴后,御非凡把手放在琴键上,露齿一笑:“我记得去年樱花开的时候,我们在神奈川苦无寺的姻缘树上各自挂了牌子。对不起,我偷看了你的牌子。”
手冢神情一震,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电影里的内容,而是的的确确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在上一世。那时他们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难得的平和期,一起去了神奈川赏樱。
他不信命,不信神,却难掩心理作祟,挂了牌。
御非凡调皮笑笑:“你写的是:若有苦难、嫉妒、恶意,请将之加于我身,予他仁慈、宽爱、希望。”
手冢望进他的眼睛里,那是纯粹的快乐,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了:“那你呢?”
他丧气地说:“如果早知道你是许这个愿望,我就不写‘希望他的愿望成真’了。”忽而展颜,笑着,“所以我只好把你的牌子摘下来扔了。”
丹凤眼里情绪翻涌,仿佛有爱意要喷涌而出。手冢喉咙干涩,定定地望着他,不忍出声打破少年快乐的心情。
手指弹动琴键,流畅轻快的乐音恰似初恋的轻松甜蜜,仿佛隔着沙洲望见水边的对着流水梳妆的梦中情人,一个抬眸的对视,眼神落入对方心底。
手冢不再怀疑少年的情感。他的幼年经历过太多虚与委蛇,以致于遇到心爱的男孩时,总是止不住揣测质疑,直至酿成大祸,水火不容。
他们错过了太多的岁月,在还不懂爱的年纪。一个任性妄为,一个多疑成性。好在,上天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
御非凡病得不轻,是真的神出现了异常,稍不注意就独自跑到琴房昼夜不息地弹琴。
他拒绝心理医生的治疗,整日整夜守着钢琴,如果手冢在了,他就守着手冢。
医生说他入戏太深出不来,戏里戏外连在一起。爱人手冢就如同剧中的“纯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手冢好好陪着他,一点点引导他走到剧终,也许能让情况好转。
手冢把工作搬回家中,每天都和御非凡在一起。然而剧本在御非凡这里经过了改造,没有姑妈,没有老妇人,也没有老师,只有“纯夏”,剧情和结局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手冢无法猜出御非凡心里的结局,只能耐心地陪御非凡演一出未知的戏。
跟随手冢多年的助手是个死忠,皱着眉看了御非凡两眼,什么也没说。
公司里几只跳蚤正上蹿下跳,虽然不碍事,可还是会痒。手冢上次为了御非凡丢了个大单子,这一次还一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相,他忍不住为手冢担心。
手冢妈妈得知御非凡的存在,终于登上门来看看。御非凡还发着病,除了手冢,谁也看不进眼,御爸爸御妈妈来了也就只能多得两眼,手冢妈妈出现,他还真是旁若无人。
手冢妈妈进屋,手冢被御非凡强硬抱在怀里喂饭,高贵优雅的手冢夫人险些崴了脚。